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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和我

已有 3190 次阅读 2018-5-22 07:11 |系统分类:生活其它

    我一直都很喜欢小孩。自己没有孩子的时候,看到人家的小孩,特别是那种很小的婴儿,也忍不住上前看一下。如果是熟人的,那也有小小地逗一下。至于为什么喜欢小孩子,我也说不清,就是很喜欢。

女儿刚出世的时候,虽然看上去长得丑,但仍然是特别喜欢。七斤二两的体重,抱起来还是轻飘飘的,感觉没有一点份量。夜里睡觉,她妈妈负责喂奶,只要孩子一哭,她妈妈拉过来就往孩子啃里塞奶头,自己仍然可以继续进入梦乡。我负责换褯子。这一捣鼓,怎么也得三四分钟。想再睡,得看运气。也许还是接茬睡,也许就得睁半天眼。或许还是再睡一会儿,这就看老天爷睁眼不睁眼了。

等女儿能上托儿所了,都是我天天带着她。托儿所就在厂子里,上班送,下班接。有时候用自行车带着她,有时候就在地上走着。有一次,带她走着回家。快到家的时候,她说什么也不走了,说太累了,让我抱着她。我说,都快到家了,自己走两步就到了。她不乐意,蹲在地上耍赖。我不理她,继续往前走。她大哭。我心里也不好受。想返回去抱她,但又觉得还是让她自己走吧。最后,我站着没动,没继续往前走,也没回去抱她,只是回过头来看着她。她蹲了一会儿,不再哭了,站起来跟我回家了。

上小学的时候,第一天,我送她去的。等到放学,就是她自己回来的。那时候,社会也没现在这么乱,没有那么多拐小孩子的,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防范意识。幸好,我们的粗心没有遭到惩罚,孩子天天正常地上学、放学。对于做作业,她还是比较自觉的,老师的要求她百分之百地听从,从来都不打折扣。虽然学习成绩不是最拔尖的,我倒也没有对她提过那么苛刻的要求。

女儿从小个子就比较高。与同龄人比起来,她要高出半个头来。但她的年龄倒比同年级的同学都要小一些。她上学时还不到六周岁。因为个儿高,所以身条儿显得很好看。看着女儿顺溜的身材,心里总是有那么一点莫名的感动。

女儿读初中时,我在国外做一年访问学者。在我生日快到的时候,女儿寄来一张她自己做的生日贺卡。虽然那上面的画面与字迹都还很稚嫩,但是我还是特别感动。心里犯酸,想掉眼泪,但是没掉下来。

女儿在初中的成绩一直不太理想,班上四五十人,她的成绩排名二十多位。所以中考成绩也不太理想。她考上一个极普通的高中。那所高中最后能考上大学的人到不了一半。女儿刚去的时候,她那个班的平均成绩在同年级里就是比较差的,而她在39个同学中排名第六。我也没有对她提更多的要求,只要求她认真上课,认真做作业。别的也就没什么了。多年后,她对我说,她也希望我特别帮她找个补习班或者补习的老师,可是她没张嘴,我也没想做这个事。主要还是当时经济上不太宽裕,不敢答应她。后来心里也多少有那么一点愧疚,但也就是那么一点而已。

在高中时,女儿还是很努力的。读高三时,作业极多,她天天都做到十一点以后。我心疼她,让她少做点,没必要每题都做。我说,你挑选几个有代表性的题做就可以了,不用每道题都做。女儿不肯,还是坚持做完所有的作业。

女儿高考成绩只够读二本。但因为她的第二志愿报考了一所农业大学的食品工程专业,而那所大学属于一本的序列。所以,她最终去了遥远的南方,读那所农业大学。还是因为经济的原因,我们只送她上了火车,没有送她到学校。她心里不是滋味,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可是女儿什么都没说,我的歉疚就永远埋在心里。在她读大学的四年里,我也没有去她那里看过她。曾经有一次去南方开会的机会,可以借这个机会去看她。但是当会期临近时,她妈妈突然生病,我只能留下。她知道后,对我没能去看她,非常失望,我也非常失望。

记得她上大学报到后的第一个星期,本来我们约好,她给家里打电话,我在家里等着接她的电话。结果,那天晚上,她妈妈有个什么应酬,一定要拉我去。我说,我还得在家等着接女儿电话呢,我不能去。其母强势,说如果我要不去,就会有我不能承受的后果。我只好妥协,心想,早去早回,或许还能赶上接到女儿的电话。

我太无知了,这样的应酬哪有早去早回的可能性?等我赶回家中,岳母告诉我,女儿已经来过电话了。我没有接到女儿的电话,心里难过极了。想着女儿同样失落的心情,我心里就更难受了。这时,我在弯腰的时候,不慎把眼睛杵到椅子背上的突出部分,感觉极痛,不觉大叫一声,加上心情极为恶劣,忍不住嚎啕起来。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心里知道没有必要这样,可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借机大大地发泄了一下。

女儿现在生活是幸福的。一女一子得个好字。夫妻和美,婆媳和顺,事业蒸蒸日上。看到女儿今天的生活状态,我这个当爹的也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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