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两月以前重大案件

金雪梅被捕时警察说她“涉嫌的一起重大案件”发生在两个月之前。

四月底，在纽约街头发生了一起出租车着火爆炸的事件。除了出租车司机及一名乘客之外，还祸及几名当时位于出租车附近的行人，总共造成了4人受伤，5人喪生。

弗朗克是当时处理这个爆炸事件的某警察分局副警长。不到40岁的弗朗克已经身经数战、资历不浅：他曾经当过纽约市长的保镖，做过某重要监狱的副总管，有过好几次直接与亡命之徒打交道、生死攸关的危险经历。911事件中表现不凡，然后，就被提拔当上了纽约这个警察分局的副警长。

经由验尸官完成5具尸体的身分鉴定以及爆炸遗留物的化验分析之后，判定爆炸源是来自于当时出租车上的唯一乘客：一位居住曼哈顿多年的居民，曾在百老汇当过演员的单身老贵妇，六十三岁的玛丽。

在几年前，玛丽曾经与一个四十多岁的好莱坞男星费萨尔有染。去年，费萨尔被中央情报局跟踪，有恐怖分子的嫌疑。他在911之前逃往澳洲。因为这个原因，警惕性很高的弗朗克很快就得出结论说，这是恐怖分子在纽约街头策划的一次小型自杀攻击！玛丽是个没有子女的单身贵族，警方的结论被玛丽的亲属们以及新闻界所认可。看起来案件解决得很完满。

不过，惠勒博士是当时进行爆炸遗留物分析的实验室主任，他对警察局的这个结论持保留意见。从爆炸地点找到的爆炸遗留物很多，除了血迹之外，现场的其他物品，诸如皮包、鞋子、帽子上的碎片、破碎的饰品、眼镜、烧焦留下一半的纸张……等等，都被收集起来，因为这些都有可能对研究爆炸原因有帮助。当专家们从这些杂乱无序的遗留物中提取信息，以便尽量能将爆炸过程还原的过程中，却发现有许多的疑点难以澄清。

从爆炸后的现场状况以及目睹者的证词可知，这次爆炸分为两个阶段。前面一个规模较小的爆炸造成了汽车油箱着火而引起了后面规模更大的爆炸。后一个爆炸的原因显而易见，毋庸多解释。因此，专家们便集中注意力研究第一次爆炸的形成过程。但是，一直到纽约的新闻报告已经下了‘自杀攻击’的结论之后，对惠勒博士来说，这第一次爆炸的原因及引爆物，仍然是一个待解之谜。

第一点不好理解的是：就爆破力所及的范围和几何位置来看，最初的爆炸源竟然是在老太太玛丽的头部！而在她的头部最可疑的爆炸物，却是一顶帽子！

遗留物中的确有一顶白色遮阳帽的残骸，并且，在爆炸时这顶白色遮阳帽应该是戴在玛丽头上的，因为很多遮阳帽的残骸都是和玛丽的灰色头发、以及头皮、血肉等等模糊地纠缠交集在一起。

对这顶遮阳帽的残骸进行研究的结果，判定是《新阳》公司所生产的一种遮阳帽。正巧，离爆炸地点很近的一个萨克斯百货店，就经销这种帽子。更为巧合的是，当警方派人去萨克斯百货店了解这种帽子的一些具体情况时，经理从计算机的数据库中居然查到了玛丽当天买帽子的记录。玛丽买帽子的时间就在爆炸发生的十几分钟之前！

接下来的第二点可疑之处是，通过对这个帽子的残骸的分析研究，专家们不知道应该把这个第一次爆炸归类为哪一种类型，似乎不像迄今为止所知道的任何一种类型的爆炸。

通常所见的爆炸类型主要分为物理性爆炸和化学性爆炸。物理性爆炸由物资的状态或压力发生突然变化而引起，不伴随任何化学反应。而化学性爆炸则是在极迅速的化学反应过程中突然产生高温、高压而引起的爆炸。

实验室的专家们包括惠勒博士都看不出这其中的玄机，搞不明白这么一顶漂亮的遮阳帽何以能引起一场爆炸？

谈到这个‘帽子爆炸案’，实验室的专家们七嘴八舌地辩论，调侃地提出各种匪夷所思的，开玩笑式的假设：

“如果是一顶普通的帽子，很难想象一戴上头就会突然发生任何快速的物理变化或是化学反应，除非……除非这是一种特殊材料造成的帽子！”

“对呀，特殊材料就可能产生爆炸哦！笔记本电脑中的锂电池不也曾经莫名其妙地爆炸过么？”

“不仅仅是‘锂’啊，能爆炸的特殊材料很多，也许是某种核材料哦！”

“对，除了通常所见的物理性爆炸和化学性爆炸，不是还有核爆炸吗？”

“哈哈，老太太头上发生核爆炸……”

“也有可能哟……”

“哈哈，那你是说，有人在老太太戴的帽子上，装了一颗原子弹……”

“不能叫做原子弹，但……但可以是一种微型核反应嘛！”

“微型核反应？不知道，没听过……”

“哎，当今的世界上，你没听过的事情多着咧……”

“那倒也是……不过，就算那是一种能发生衰变……或是别的什么变……”

“还有聚变和裂变……”

“现在造出的最小核武器，当量也是好几吨吧，就算当量重量比为100吨/公斤的话……帽子能有那么重吗？”

“别傻了，在现在的微型核爆炸中，人家用的可能完全是另外一种机制……”

“另外，就算那是一种能反应的核材料吧，要引起核爆炸也得要有引爆装置吧……像原子弹、氢弹爆炸时，不是要发生链式反应什么的……需要很复杂的引爆过程呵……”

“现在也可以用激光束或电子束来引发微型热核爆炸……”

“哈哈，也许是玛丽头顶的温度太高了，电子激烈运动，导致爆炸……”

“嘻嘻，还不如说是老太太的血压太高啦，这种可能性更大些哦……”

“嘿嘿，我看是老太太的脑电波太强，就引爆了核材料的核爆炸啊……”

“有可能哦！像是脑控武器什么的……”

微型核反应！微型核爆炸！脑控武器？这几个名词在惠勒博士的脑海里反复回转，使他突然想起了他的朋友里曼·道格拉斯博士，在北加州的《劳伦施特国家实验室》里工作。他们那儿做的一些研究，与‘微型核反应’，‘脑控武器’等有关！

微型核反应和脑控武器？里曼在电话中对惠勒说，他所在的国家实验室的确正在进行着这两方面的研究课题。但是，它们是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部门的独立研究课题，没有任何研究课题将这两个风马牛不相干的领域关联起来！

脑控武器的研究，是那个国家实验室的强项。

研究脑控武器包括读脑技术与控脑技术两方面。读脑的过程是：通过接受采集人的脑电波之后，再经过软件译码处理，就可以读懂一个人大脑内部的思维活动，并将这些思维活动翻译成对应的命令。反过来呢，控脑技术则是通过向人的大脑神经系统发射调制后的特定脑电波命令信号，并不需要向大脑内植入电脑芯片，就可以实现对人脑的直接遥控。

毫无疑问，世界各个强国都在进行脑控武器的研究，将此作为决定未来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之一。美国政府也投入大笔经费给与此有关的项目。当然，这种技术是国家的高度机密，是国家持有的秘密武器。

至于对微型核反应的研究课题，在里曼所管的实验室中，就和武器完全无关了！研究开发这种技术的目的，主要是用于微型能源的，并不是搞什么微型核爆炸啊！近几十年电子及计算机技术的发展，为研制具备各种功能的微型装置以至于微型机器人创造了一片广阔的天地。例如，被称为MEMS的微型机电设备，是当今高科技领域的关键课题之一，特别是，据说有一种宽度小于人的头发大小的微型机器，可以置入病患体内，在医疗等领域的用途尤其令人振奋。但是，为了使这些微型机器能正常工作，实现它们的全部潜在功能，必须要有与这么小的微型机械装置相匹配的能源啊。 这种能源，需要既能提供足够的动力，又要小得足以与这些微型机器安装在同一块芯片上。微型核能源就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

劳伦施特国家实验室有一个项目，是研究微型核能源的。事实上，大规模核能源的技术早已成熟，当前此课题的任务只是需要把这种技术缩小到微观的水平而已。研究人员们利用微量的放射性物质，也就是居里夫妇所发现的钋，通过钋的微型核反应来向微型装置提供能量。因为这项研究的初步成功，劳伦施特国家实验室最近又从美国能源部得到了一项几百万美元的拨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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