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怪教授行为乖张

 

德国莱比锡的国际会议中心。

这是一个高度现代化的国际会议中心，和隔壁的博览会展中心整个建筑群连在一起，拥有分外迷人的艺术化外形和多功能、高科技的装备设施。雄伟壮观的玻璃大厅，钢和玻璃结构的巧妙组合，令人眼花缭乱，犹如置身于童话世界之中。

由国际材料协会组织的第十五届“智能纳米材料”国际会议正在这儿召开。全世界纳米材料研究方面的物理大师、学界泰斗、纳米专家、量子材料方面的教授学者，以及初出茅庐、跃跃欲试的博士研究生，都纷纷聚集于此。

纳米材料是指由尺寸0.1微米以下的超细颗粒构成、具有小尺寸效应的材料。由于这种材料的尺度已经接近光的波长，便会表现出许多光电方面的特异性能。因此，纳米技术迅速地成为当前世界科学研究的热点。

今天星期五，是正规会议的最后一天，星期六和星期天，除了还将进行几个小型的分组讨论会之外，还有一些在城市周围的观光活动。

一间不大的报告厅里，座无虚席。来自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女科学家阿比琳娜·马斯里，刚刚结束了她在大会上作的有关‘纳米材料与核反应’研究方面的科学报告。会后，听众反应强烈，特别是许多研究纳米材料实际应用方面的研究生，正在四处寻找前景好的项目和课题。因此，在报告厅门外，几个研究生围在这个‘智能纳米理论’ 领域中颇有点名气的女教授身边，七嘴八舌地讨论、探索、争论着各种问题。

同行们从阿比琳娜的简历，就能猜出她的年龄应该是四十多岁。阿比琳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她的身材苗条修长，白皮肤，高鼻梁，棕黑色的齐耳短发。端正的五官，益发显出一臉的端莊秀氣。不过，眼睛上带的一幅厚厚的黑边眼镜又似乎将她的年龄加大了几岁，从眼镜镜片中，隐约透出一对深陷的、发亮的、却又略给人一种忧郁感的黑眼睛。

她说话很少，回答问题简洁明了，斟文酌字，好像惜字如金，不愿多说一句话。

一个年纪很轻的，看似犹太人模样的人，靠过来对阿比琳娜自我介绍，说他的名字叫杰克森，是美国罗切斯特大学某某教授的研究生，已经通过了论文答辩。又说，之前他在实验室做的项目与刚才阿比琳娜的报告可能有些关系。

杰克森问阿比琳娜道：

“你的报告虽然是理论性的，但它在微型核技术上的应用前景太诱人了！从另一方面，又可以说它的应用前景也许会太可怕了！您考虑过这些与政治，与社会有关的问题吗？”

“我不管应用，更不管政治！”

矮矮胖胖的杰克森好像不怎么敏感，不会察言观色，未曾注意到女教授对他的提问的冷漠态度，仍然耸耸大鼻子，兴致勃勃地继续问下去：

“我还有一个想法，你在报告中所提及的那种纳米材料，具有控制在其中传播的电磁波方向的功能，这样的话，这种材料应该是作隐身衣材料的绝好选择！不知您是否做过，或者是设想过这方面的实验？”

“对不起，我只是在微型核反应的数学理论方面作了一些工作，有点小进展，很少考虑应用的问题。”

“哦？你说你很少考虑应用的问题，但从你的报告和文章中，却看得出您对纳米材料的有关应用及实验方法熟悉极了，不是吗？”

“抱歉……无可奉告！”谁都听得出阿比琳娜语气中的极端不快。

“如果将你的方法稍微改变一点点……”杰克森说话时挤眉弄眼的，还想继续他热衷的话题。

“对不起……”正在此时，阿比琳娜的手机在手提袋里震动了起来，女教授借机打断了这个盘根揭底地问这问那的讨厌的年轻研究生，拿着手机站到一边的角落里接电话去了。

杰克森便和剩下的几个研究生继续讨论从阿比琳娜的报告引申出来的各类话题。

另一个人说：“我看，她的工作与前不久法国某大学一位教授公布的微型核电池研究成果有些类似，好像听起来差不多嘛！”

有人同意：“对，我也看过那几个法国人的文章。据说他们做出的那种微型核电池只有一个硬币大小，但电力很强，可以让你的手机不充电使用5000年哦！并且，据说那种微型核技术很易于控制，可以安全地用于人们的生活。”

杰克森却不太同意地这两个人的观点，耸耸鼻子，挤挤眼睛，对他们说：“我也知道法国那个实验室的结果。但是，关键问题是，今天阿比琳娜教授报告的内容，理论原理不一样，方法也完全不同！如果用她所叙述的理论和方法，制成的纳米材料，才真正具有智能！才真正能称得上是‘智能纳米材料’！如果这种材料再与微型核技术结合起来的话，那可不得了啊！能获取的能量会是另一种方法的好几百倍啊！”

几个研究生对杰克森绘声绘色的吹牛似信非信，不过，对杰克森说这种材料可以作成隐身衣这点倒是颇感兴趣，大家就此话题扯了好一阵子。

讨论中，也有人拿阿比琳娜的乖僻性格来说笑话：

“阿比琳娜教授，哼！她在智能纳米材料量子结构的研究方面，的确作了很多工作，学术上无可挑剔！不过，她可是一个怪人哦。据说她的研究生都特别怕她，平时不说话，动不动还要大发脾气。不高兴时，会无事生非地将她的研究生们臭骂一顿！”

“可能是因为四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心理变态的原因吧！”

“对，老姑娘们都这样！”

这一堆人中，除了年轻的几个研究生之外，还有一个叫迈克的中年男士。迈克长着一头浓密而蓬松的黑发，脸上皮肤白白嫩嫩的，但却蓄着满脸的络腮胡子。他穿得西装笔挺，打着领带，头发胡须都修整得恰到好处，因此显得十分精神。他一直站在旁边专注地凝听着大家的评论，却没有说一句话。据认识他的人说，迈克是阿比琳娜过去的男朋友，也是她在普林斯顿大学读书时的校友。他本来也是做纳米技术方面的工作，不过，现在任职于美国联邦调查局。

阿比琳娜打完电话，没有再回到这边，而是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见此情况，迈克稍微犹豫了一下，快步跑向阿比琳娜去的方向。

只见阿比琳娜急匆匆地找到大会主席费尔曼，对他说：

“喂，费尔曼。我必须提前两天离开会议了！剩下两天中，有几项观光活动倒无所谓。只是……明天原来安排要参加的一个小型讨论会，我就没法出席了！真的很抱歉，我有点私事。”

“是吗？真遗憾，你可是那个小型讨论会团体中的重量级人物哦！不过没关系，我会向他们解释的，安心办你的私事吧！祝你周末愉快！”

阿比琳娜向主席请好了假，正准备朝门口走，猛然转身一回头，却见迈克噘着个大胡子嘴，直愣愣地站在面前。

“琳娜，我们谈谈好吗？” 迈克的语气怯生生的。

阿比琳娜没作声，想转身就走，心里却突然感觉酸酸软软地不是滋味，看着迈克近乎哀求的眼神，不由得有些于心不忍，便对迈克说：

“迈克，我今天真的没有时间，我要赶快去飞机场，赶飞机回纽约去。”

迈克只好作罢，怏怏地看着阿比琳娜踏着高跟鞋叮嗒叮嗒地走出了国际会议中心的玻璃大门。

望着阿比琳娜离去的背影，迈克的记忆中浮现出了在普林斯顿读博士时候的阿比琳娜。那时的她，是个多么单纯快活的小姑娘！除了读书之外，什么也不想，直到后来……被迈克追上。然后，两人疯狂地坠入了爱河的深渊……

可是，迈克一直想不通阿比琳娜那年为什么会突然就提出要和他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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