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五唯在行动

刘庆生

（中国地质大学，武汉）

最近一位教授在国际专业主流刊物发表了一篇长达60页的重要成果论文，论文被选为编辑亮点，编辑指出只有2%的论文能够有幸被选为亮点论文，可见论文成果应该具有某些“过人之处”。论文成果是教授团队多年“爬山涉水”“上山入海”科学研究的汗水结晶，成果具有原始创新特色，在研究领域内影响较大。为此，教授团队希望论文成果能够在大学新闻网宣传。

在教授团队准备论文成果宣传新闻初稿时，他们参照国内论文成果宣传的通行做法，除了介绍了成果的创新特色外，还强调了发表论文期刊的重要性，高影响因子（2019年为IF为21.45，属于该领域期刊中最高）及期刊分区等信息。当教授将新闻稿的初稿发给学校有关部门审核时，编辑向他转达了主管领导的意见：要列出刊物中文名称；去掉影响因子数据和对刊物本身溢美用词（包括期刊分区信息）；只介绍论文成果本身的科学水平和同行反应，教授按照要求进行修改，新闻稿及时在学校新闻网发出。

无独有偶，隔壁一所重点大学的一位海归教授告诉我，他所在学校相关部门审核论文成果新闻稿时也有类似做法。即不能用“高大上”文字赞美发表论文的刊物和依据IF值的期刊分区信息，重点介绍成果本身特色，创新性及同行对成果科技水平的评价。同时，学校号召大家将好的科技成果优先发表在中文期刊。这位海归教授充分理解学校有关部门的倡议，并积极响应。他准备将自己的好成果优先发表在他们国内专业的主流刊物，以实际行动支持国家破五唯和中文期刊的发展。我查询自己数十年来发表的学术论文记录，其中英文论文66篇，中文论文74篇，中文论文占据了“半壁江山”多一点，还有一部25万字的中文专著。这些中文期刊包括：中国科学（中英文版），科学通报（中英文版），地球物理学报和地球科学等。这表明，我一直自觉以实际行动支持中文期刊的发展，将成果主要写在祖国大地上。

众所周知，论文是学术成果的主要表现形式，是科学工作者国际影响力的重要依据。正如美国科学杂志(Science)前主编D. Kennedy博士指出：“我们所有的思考、分析、实验和数据收集工作, 在撰写论文之前，什么也不算。在学术领域, 我们的成果是以写出的东西来体现的, 出版物就像硬通货, 是学术成果的基本表现形式”。2018年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本庶佑说：“在学术的世界里，论文非常重要。只靠口头发表是不能获得国际同行的认定。也就是说，仅凭口头发表是不能拥有某个学科发现的优先权。所以，研究成果一定要写成论文发表”。斯坦福大学化学系教授，美国科学院院士和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理查德.杰尔也认为：“在学术领域，一个人的声誉就像硬通货一样，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发表的文章记录”。

然而,我一贯认为，学术论文成果的水平与发表期刊“级别（其实就是影响因子）”之间并不完全一致，如果将两者之间等同，这样的科学评价过于简单化，既不科学也不公正公平。因为，真正一流科技成果不一定都发表在我们常说的“顶尖刊物”上，在那些刊物上发表错误或“腐败”成果并不鲜见。我国著名科学家陈景润，袁隆平和屠呦呦的标志性成果都是优先发表在国内期刊。我希望我国学术界同行和学术管理部门能够真正行动起来，响应政府的“破五唯”号召。我相信，只要长期坚持，我国学术界终将会摒弃浮躁和功利，一片繁花似锦，宁静致远的治学环境一定会到来。

后记：这篇文章在内部交流时得到一些青年学者的热烈响应，几位青年教授告诉我，他们已经重视在国内中文期刊发表成果论文，可喜可贺。

2020年11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