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应邀去日本米子在First Japan Endometriosis Forum讲学. 台下十几位都是内异症的专家, 其中8位是日本各大学医学院妇产科学系的系主任. 前后讲课加上提问,两个题目讲了共2个小时. 东道主晚上的安排倒是别出心裁.在集体照相(和中国的做法有点相似)之后. 驱车去温泉洗浴. 到了那里,换上传统日本浴袍, 然后在温泉池中其他十几位同行“袒”诚相见. 洗完温泉澡,穿着浴袍,享受了一顿极为丰盛的日本餐. 穿着和服的服务员一次次地端上sushi, 烤牛肉, 海蟹(由于海禁刚开,市场上活的海蟹可卖到1万日元一只,一般也有6500日元一个),并不断地给人倒Asahi啤酒或/和清酒. 或许是坐法的原因(两排,面对面坐在地上,很像电影《英雄》中中国古代喝酒时的坐法), 但更可能是文化的原因, 喝酒倒不像国内一样大声嚷嚷地敬酒或劝酒, 颇为文明.

 

酒足饭饱之后,又在酒店里进行了第二场”party”: 大家围着一张大桌子喝酒聊天. 可能是“袒”诚相见的效果, 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聊天交谈倒是极为融洽.

 

在日本学术界,女性科学家远较男性科学家少. 就是在妇产科, 据说全日本也只有一个女教授. 除了和日本社会对妇女的期望以及妇女在家庭里的特殊角色之外, 缺少工作之外的socialization---诸如下班之后的喝酒,温泉中的“袒”诚相见等等---恐怕也是一个原因. 据日本同行说, 由于上班时一般都没有时间谈论与工作无关的个人琐事, 所以,下班后喝酒聊天谈心, 就自然地起到了交流感情的作用. 的确, 科研毕竟是一项社会活动, 常常需要许多人的通力合作. 没有良好的社会润滑剂, 许多事做起来就会有些困难.

 

国内有些聪明的行政官员也利用了这一点. 一位任学院院长的朋友曾经把学院的几个行政领导带到新加坡的一家温泉宾馆, 在hot tub里讨论学院的规划及工作计划. 的确, 在hot tub中, 几近“袒”诚, 无高低卑贱之感, 如果再借着几分酒力, 人的social inhibition 几近消失而归属感倍增. 这样,畅所欲言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

 

无独有偶. 记得几年前在Cold Spring Harbor参加一个 invitation only 的Banbury Meeting, 在诸多talk之后晚饭前也有一个自由交流的安排,除了软性饮料供应之外,还有香槟和纯正的Cognac. 猜想主办者的意图是, 借着几分酒力, 人的social inhibition 减少, 话多了,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缩短了,这样也就有了更多的交流.

 

当然, 如果不胜酒力以致于毫无任何social inhibition, 就得小心了.几年前在芬兰的Kuopio参加一个小型的会议. Kuopio是一个漂亮的小城市, 纬度高, 在5-7月份, 深夜类似白夜. 在夏天是个开会的好地方. 在几杯不知名的berry酒下肚之后, 大家就一块洗桑拿. 与会的男女换上泳衣后, 都进入桑拿房里蒸. 蒸了一会儿, 大家陆陆续续地跃入桑拿旁边的湖. 这时,只见几位男士一丝不挂地纵身跳入水中, 不一会儿又泰然自若地上来, 走进桑拿房. 令不少与会代表一饱眼福.

 

时光流逝, 物换星移, 多少年之后, 我们可能不会记得当时所参加的会议的内容,但会议中的一些小插曲和那些"袒"诚相见的场景, 却不经意地成了永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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