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老妖毛白图与伏妖圣人伏尔泰在伦敦，不敢怠慢，不然回去如何向爱迷交差？果然青灯古佛，整日诵经修道，学的是满腹经纶。期间牛佛涅槃升天，整个英伦下了三天大雨，朝野震动。由国王带队，恭恭敬敬把舍利送到威敏斯特大教堂，葬在历代君王身边。圣人和老妖见了此景，不仅为笛大佛祖不平，升天后不但尸骨不全，不停地从一个小教堂到另一个小教堂流浪，以至于后来头骨就出来六个，食指七八个，牙齿几十，成了百齿佛祖。如此不重科学人文的国度，必下地狱，不禁提笔撰文又骂了一通。

闲话少叙。话说这二人在伦敦如鱼得水，用功格物，撰文写书。总的来说还算安分。不过伏圣人忙里偷闲，又惹了一点小祸，留了个圣人种子在伦敦，被人天上地下追杀，无处藏身。二人一想，走为上计。正好羽翼已成，跃跃欲试，就乘机双双杀了回来，被水仙收在裙下藏着，悉心保护起来。

这两个离经叛道的年轻人，初生牛犊，志同道合，三昧火也烧过了，刀剑也领教过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牛毛烧光反骨在。一边大造舆论自卫，说爱国者未必一定要盲从统治祖国的理论观点。意思是我们反的是笛佛，是老掉牙的集权，是愚昧的信仰，并非叛国当汉奸。一边双双武装到牙齿，举着牛佛大乘真经，挥着万有引力的魔棒，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伏圣人毕竟轻率，又开了一条战线。一甩手，撒出一本魔书[1]，锋芒直指权贵和统治法国的封建王权。这还了得，打得乌烟瘴气。毕竟势单力薄，哪里能成气候？反倒被笛佛祖的徒子徒孙外加王室贵胄们围的水泄不通，气喘吁吁，渐渐乱了阵脚。又被山大王路易十五发了一封御旨，要把圣人收在阴阳葫芦里再泡一次。二人心虚，虚晃一枪，落荒而逃，直奔巴黎东南盾去，躲在一个叫死垒(Cirey)的古堡里喘气。

死垒古堡(Chateau de Cirey视频)

当时爱迷也上阵帮忙，一边花钱花时间装修古堡，一边著书立说，翻译牛佛的经书。只是数学修得不精，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急得老妖急忙从普鲁士调来一个小仙弟，名叫可逆哥(Konig)。这小哥也是个不凡的仙子。当年和老妖同在仙界瑞士的深山里跟着微分法天尊白努力(Jean Bernouilli)修行。小小年纪出道，就修炼出两个牛顿力学定理，称霸一方。见了爱迷，内心欢喜，不敢懈怠，把那十八般数学武艺精髓，在古堡里一一传授起来。

可逆哥(Samuel Konig)

闲来无事，可逆哥冷眼观战。也并不着急，整日痴心地陪着爱迷，手把手教她武艺。正是旁观者清，一天可逆哥对着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一妖一圣，阴阳怪气地一笑，说：唉，智者道阴，愚者道阳啊。

那两兄弟听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们累个半死，你在那里阴阳怪气，吹什么阴风？你什么意思？我哥俩反倒成了愚者不成？

可逆哥道：不敢不敢。不过你们想想，那些笛佛的孝子贤孙们，兵凶将猛，虎狼之师，张牙舞爪，铺天盖地，阳气鼎盛，你们傻斗，去以阳气相抵，怎么能胜出？

那你有什么鬼主意？二人异口同声问。

可逆哥道：以阴气胜之即可。

伏圣人：放屁，什么阴气？哪里有阴气？两军对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逆哥：那是匹夫之勇。东方道德天尊老子说过，阳气鼎盛之日，阴虚暴露之时。你不能速胜，不如虚晃一枪，不跟他斗，找他阴虚之处，假装无心，一棒子捅过去。。。

伏圣人：说得好容易。哪里去捅阴虚？

旁边毛老道听了，沉思片刻，说：我倒有个主意。那笛佛理论的空虚之处，是它无法预测天象。即使预测，必错无疑。

伏圣人：俺一百个同意，问题是，怎么捅它一棒呢？

毛老道：我一直在琢磨笛佛的一只软肋。按照漩涡理论，地球连接南北极的直径必然大于赤道直径，夸张一点说地球就像个南北方向的短棒槌。而用牛佛的万有引力论，算得出地球的南北极直径小于赤道直径，就像个南北方向压扁的柿子。

伏圣人：那又如何？怎么比较地球的这两个半径呢？

可逆哥：好办好办，如果地球是个短棒槌，两极比较尖，北极那里地表面经线的弧度就比较大。赤道附近比较平，经线弧度肯定会小一些。。。

伏圣人：明白明白。弧度大就是更弯曲。如果北极经线比赤道那里更弯，是笛佛有理。否则就是牛佛胜出。这好办，我带一瓶人头马，去问问北极的土地老。

老妖一拍桌子，把二人吓了一跳。妖声妖气大叫：有了有了！我和北极土地老有缘。看我的。等着好消息吧你们。说罢起身道别，仰天大笑而去。

死垒古堡时期的爱迷

 

注释：

[1] 哲学通信Lettres philosophiques(Letters Concerning the English N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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