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老祖发话，请就请吧！小卢心想给他个博后，让他自己瞎逛去，与我无干。这波散仙接了邀请，腾云驾雾一般，转眼来到曼彻斯特大学。够潇洒，还带着个女仙，羞羞答答，叫玛鸽（Margrethe）。散仙叹口气，说没办法，想甩，甩不掉。小卢没想到散仙如此有趣，不过更喜欢那仙姑玛鸽，大家欢天喜地喝酒不提。

席间，波散仙敬佩诺奖得主小卢之情溢于言表。小卢也不理他，只和玛鸽搭话。酒过三巡，散仙突然对小卢傻笑，冒出一句：卢道长你的新文我拜读了，佩服搞实验物理的巧妙道术，功高盖祖。小卢客套一句，不想理他。散仙又说：然而巧则巧矣，结论却有问题。小卢不耐烦：喝酒喝酒，明天说不迟。

小卢躲了几天，最后实在过意不去，叫波尔来讨论。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吵得绅士风度全无，连散步也把玛丽玛鸽撇在一边。二仙姑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自去说悄悄话。几天下来，小卢又喜又悲。喜的是这散仙道术真的不浅，如今谈笑有鸿儒。悲的是他的小太阳系看来要爆炸了。。。不，要坍塌了。。。反正一回事：要完蛋了！

各位别忘了，在卢道长的原子里，电子们都绕着原子核乱转。电荷做圆周或者椭圆运动，就形成一个环形电流。同时有个加速度，至少是向心加速度（圆周运动）。有加速度，速度随时间变化。电流与速度成正比，电流也随时间变化，对时间的一次导数不得零。把电流的一次导数放到麦克斯韦-安培方程（Maxwell-Ampère equation，参考文献）里去，马上看出那个电流产生的磁场也随时间变化。再把磁场对时间的一次导数放到麦克斯韦-法拉第（Maxwell-Faraday equation）方程里去，就发现这变化的磁场会产生一个电场。因为是周期性变化的磁场，这个电场也周期变化，时间导数不得零。把这个电场的一次导数再放回到麦克斯韦-安培方程里，会产生另一个变化的磁场，这变化的磁场又产生另一个变化的电场。如此周而复始，无穷无尽，磁场和电场不离不弃，翻滚而去，形成电磁波。

卢道长明眼人，不用多说。这电磁波一跟头十万八千里，能量都来自原子里那些旋转的电子。电子们会因此失去旋转能量，一跟头栽到原子核上。原子仙丹必然坍塌无疑。这一下子道长睡不着觉了，日夜琢磨如何使电子不掉下去，茶饭不思，愁得玛丽求玛鸽快让散仙想个办法。再炼出个新丹也行！

散仙闲逛了一阵，与卢道长关系密切了许多。并不慈悲为怀。一天趁着酒兴，说到：卢哥，犯愁也没用。只要电子绕原子核转，你那个仙丹没救。卢道长说：我就不信。我的试验结果在那里摆着，小原子核带正电，电子带负电，两者相吸引，它不转必然掉到原子核上去。现在先贤麦克斯韦又说它即使旋转也会掉下去。如何是好！一定有个未知的物理机制，鬼使神差，使电子既转又不发射电磁波或光波，违反先贤的古训。

散仙听了沉思，点点头。一会儿又摇头道：卢哥，即使电子不掉下去，也有一个更大的麻烦。你看那边的天线，它发出的电磁波的频率就等于天线里电流周期变化的频率。卢道长说：这个大学生都知道，也是麦先贤方程的古训。那又怎么样？散仙说：你想想，电子周期运动，就是说它形成的环形电流在周期变化，像个小天线。那么原子辐射的光的频率应该等于电子绕核旋转的频率。道长说正是，那又如何？

散仙道：电子旋转的频率用牛顿方程和运动条件可以解出来，应该是不受限制的。比如说氢原子气体发光，无数个原子无数个电子，大家混乱运动，怎么转的都有。什么频率都有。发出的光就应该有无数个不同的频率。这一点你应该同意吧？

道长听到这里，如五雷轰顶，登时就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