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开始说热力学第二定律的来源。这件事，一般教科书里不讲。常是说有第二定律，是基本原理。而永动机不可能存在，是因为违反第二定律。大家都这样重复，自然有其道理。可形成一个简略的以基本原理为起点的平衡态热力学逻辑体系。但不无反对者，有兴趣可见Lieb 热力学体系。

那传统的热力学逻辑体系，美则美矣，简则简矣，就是颠倒了历史演变逻辑和认识论逻辑，让人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有如面对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大馅饼。自然有人会想下次保不定是馒头。君不见多少有识之士，忐忑而自豪地宣布，接到的不是馅饼吗？见例1，例2，例3。。。又挑起多少回合不分胜败的混战。

闲话少说。回顾一下此定律的历史来源，总有好处。有助于理解（无论同意与否）为何爱顶盾（Arthur Eddington）推举它为物理学王国皇冠上的那颗独一无二的明珠。

第二定律的发现苦历七十年，分四大步。第一步，就是老卡诺的永动机不存在的预言。第二步，是小卡诺的热机。本文要说的是第三步。　

话说小卡诺1824年忽发奇想，想出个天使般的理想热机来。法国工程界以为吃饱了撑的。塞纳无言西下英吉利海峡,日月如梭，眨眼到了1848年。海峡对岸的汤姆孙（William Thomson）一日无事，闲坐Kelvin河边，想起焦耳（Joule）不遗余力地想把天使热机送上断头台的苦心，甚不以为然。灵机一动，将两个热机串联起来，构成了另一个热机，信手拈来羽毛笔，三下五除二，几行等式推演下来，叫道有了。卡诺热机不会断头，其效率就等于 $1-T_2/T_1$ ，其中 $T_1$ 是热机高温热源的温度， $T_2$ 是低温热源的温度。绝对温度 $T$ 就见了天日。那几行推演到处可见，有心者可看温度的故事。

从第一步到这第三步，就几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数学推演，不比1+1=2更复杂。  $1-T_2/T_1$ 就象躺在和尚头上的肥头大耳虱子。只要永动机不存在，就能算出这个极限效率，就有这个绝对温度。卡诺何等人杰! 非天人不可!

此后几年，汤姆孙与焦耳两员英伦大帅，面和心不合，用心于两件大事。其一是热量到底是什么东西。其二是机械能量消失变成热量后到底跑到哪里去了。说来说去就得出宇宙死寂的命运。又请出上帝来救驾。

 下次聊第四步吧。

此前应读：

一代天骄波尔兹曼（Boltzmann）与统计物理（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