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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尴尬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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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感杂谈(9)】
令我尴尬的会议
伍加，2011年11月10日，周四
昨天参加一个研讨会，遇到令我十分尴尬的境况，写下来留作纪念。
事先通知说这个会议的主题是“The Practice of Counterintelligence and the Rising Cost of Compromise,”我原以为这可能是个技术性的研讨会，参加以后才发现，这完全是个非学术性的“保密教育”会议。主要演讲人有美国联邦调查局负责反间谍的主任，专门负责高等院校、科研机构反间谍的官员，以及乔治亚理工负责科研的副校长。会议的主题是讨论在美国大学反间谍的重要性以及在大学研究室防止泄密的措施。在这些演讲人的发言中多次提到中国人在美国刺探美国军事、商业、科技情报的事例，还有来自于 L3 Communications 的副总裁现身说法，介绍他的一名华人雇员，勾结另外两名在美华人盗窃公司机密的案件。从这几个人的名字拼音来看，这些人不像是从大陆来美的留学生。这位副总裁把主犯的照片打在大屏幕上，介绍完案情后还不忘对这位目前在狱中坐牢的 Mak 先生（名字略去）的长相、穿着和平时为人处世的方式品头论足一番。他说，这位 Mak 先生平时一脸堆笑，乐于助人，似乎大家并不反感他；穿了一件花格子休闲衬衫却系了一条领带，显得不伦不类。演讲人对 Mak 先生的挖苦和讽刺引得听众满堂哄笑。我坐在会议室里却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十分尴尬，因为近百人的听众中大概只有两三个人和大屏幕上罪犯一样长着黑头发和黄皮肤。
按照地理位置和反间谍需要，美国划分为九个大区。亚特兰大所在的区称为第五区，它包括 Atlanta, Birmingham, Charlotte, Columbia, Knoxiville, Memphis 等主要城市。美国十分重视保密和防间谍工作，尤其是防止在大公司、科研院校中的失密、泄密工作一直就没有放松，昨天的会议就是第五区反窃密工作会议。在第五区中三所有名大学的校长都是五区反间谍委员会的成员：乔治亚理工、范德比尔特大学、北卡夏洛特大学。据负责反间谍的主任说，在冷战时代美苏都有庞大的反间谍机构。冷战结束后，这些机构并没有停止运作；相反，美国还增加了一些新的反间谍部门，比如基于互联网的反间谍部门。由于大学里的管理不如大公司严格，大学科研院所早已成为外国间谍青睐的地方。
负责反间谍的主任引用 PENN STATE 大学校长的话说，很多美国大学最近热衷于在中国办分校，深化和中国的科研合作，这对美国的安全造成影响。乔治亚理工和北京大学以及上海交通大学都有密切合作，而且乔治亚理工有 74% 的学生是外国学生；对此，分管科研的乔治亚理工大学副校长发言说需要强化保密管理措施等等。
在美国人眼里，中国的科技进步基本上是靠模仿和偷窃。这种看法既是不公正的，也可能是出于酸葡萄心理而得出的结论，它其实表现出美国人对中国经济高速增长的担忧。科研创新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发动机，而中国的经济发展已经为科研提供了许多有利条件，使中国形成对美国的竞争态势。中国的科技论文在十年间增长了四 倍，在世界上排名第六（2003 年）。虽然在论文质量上有待进一步提高，但是这也看出中国的科技事业正在稳步提升。
美国联邦调查局非常善于使用“引蛇出洞”的手法，经常使用所谓的“卧底”引诱嫌疑人上钩从而抓住证据。华人在美国生存不易，应该遵纪守法，时刻警惕各种陷阱。同时，和美国大学有密切合作的国内科研院所也要留意，任何实质的高科技合作都可能受到有关部门的密切“关注”，作为一般教师和科研人员，平时尽量避免 涉密。如果实在绕不过去，也要在心里有个红线，尽量不去触碰，免得遇到麻烦。
伍加，2011年11月10日，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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