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小区菜贩抱怨生意难做说明了什么？

蒋高明

饭后散步遇到小区蔬菜零售店的老板，无意中聊了一些关于食品安全的话题。这个老板来自重庆山区，小区的人与他很熟悉，因他个头高，小区的人亲切地叫他“大个”。

大个是个70后，在小区从事蔬菜零售快十年了。每天早上蹬三轮车到蔬菜批发市场进货，回到小区摆摊，然后赚些差价，收益远比在老家种地收入高。虽然辛苦点，但也能养家糊口。由于生意越做红火，他将媳妇也带进北京和他一起卖菜。有时忙碌起来，连春节都不回老家过年，一是可以省些费用，二者春节期间的生意好做。

不过，这次遇到他闲聊，他却抱怨生意不好做了。“城里人不好伺候了”，他说。为什么不好伺候呢？周围并没有增加菜摊，也没有竞争对手，蔬菜品种也多，且城市市民收入高了，消费水平并没有降低。

仔细了解情况才得知，这是城市市民对于食品安全关注高了，他们采取了最低消费的态度，只要填饱肚子，能少买就少买。当然，如果能买到放心的蔬菜，多花些钱也去买，开春跑远道也值。

大个告诉我现在的蔬菜光鲜了，但口感不好了；有些市民反应，蔬菜吃起来不对味，没有了蔬菜固有的新鲜；很多小区居民抱怨现在的蔬菜不好吃了，让大个进点好菜。大个就此很不理解。

大个承认高科技让食物越来越丰富，运输距离越来越远了，但他同时告诉我，一些新技术应用后连他都感觉到后怕。

比如有一种黄瓜，“浇点水，晚上还在生长呢”。大个比划着对我说。

“想想很恐怖的”，大个神秘地对我笑笑。

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大个问我。我判断是菜农用了激素了，那些残留的药物在即使摘下来的黄瓜里，遇水还会发生作用。

我以前从蔬菜大棚户那里了解到，芹菜用了某种蔬菜生长剂后，一个晚上就能够感觉到生长，但那是活体的，如今激素对离体的黄瓜还会有这种作用，就不得不警惕了。

很多人抱怨黄瓜发苦，估计也是一些化学的东西起到了不好的作用。

还有西瓜，大个抱怨现在吃西瓜的少了。“以前一天可以卖出去四五百斤，现在只有七八十斤”。现在正是炎热的夏季，西瓜正是消暑的好水果，其销量下降，完全不是价位问题，而是质量问题。西瓜了价位最近十年少有变化，但质量呢？

海南毒西瓜事件就暴露了西瓜种植过程中人为非法添加了很多不该增加的东西，什么膨大剂、增甜剂之类，再加上农药化肥超标，口感下降是可以预料的。除了化学的东西，由于种瓜的不吃瓜，一些瓜农为了减少病害，竟然将西瓜苗嫁接在葫芦上，真是“葫芦你没商量”。

针对日益下降的食品质量，尤其果实与蔬菜，市民就采取少购买的办法抗议，而在种植端，大量农产品滞销。产的多，买的少，农产品滞销，烂在地里也没有人收集，造成的资源浪费是惊人的。在这样的生产模式下，不仅仅是菜农受害，连城市的小商贩也受害了，他们的收入越来越小了。

聊天中，我看到一筐桃，据大个说已经摆了好几天了。桃子外观不错，价位也不高，只有一元左右一斤，但遗憾的是，连问价的都少。眼瞅着桃子烂掉要倒掉，大个也不敢进桃子了。

西瓜不好卖、桃子不好卖，土豆也不好卖。大个说，现在的土豆，小区市民也抱怨不好吃了，切开放一夜不变色，全没有了当年的面软口感，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技术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一个来自内蒙古南部草原的汽车司机小伙，正在小区施工拉沥青铺设路面的，加入了我们的聊天。内蒙古小伙子他告诉我，口感变差是老百姓不用羊粪造成的，他们自己吃的现在还是当年的口感。

内蒙古司机告诉我，当外地人知道他们的土豆好吃后，就大量承包土地。但承包人不用羊粪，因为成本太高。他也不知道用了一种什么肥料，看起来也不像化肥，芹菜可以提前21天收获，看起来很嫩很新鲜，就是不好吃。如今他们家乡的土豆也不受欢迎了。

大个说，只要是好东西，那能够运那么远销售呢，就地就被抢了。如今市场经济，全世界的东西包括水果蔬菜在那里都能够买到，但是“口感不好了，生意难做了”。

说到这里，大个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