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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我们如今的诗人多么盲目,思想多么狭隘!他们舍近求远,到已逝人民的传说中,寻求虚假的灵感,费尽心机去复活那些老神话,却无视大自然真实的广阔天地。
今天我们知晓,苍白的神明并不隐藏在树皮里和花蕊中。科学向我们揭示了一种境界更高的诗歌,现实已经显示出它比寓言更伟大。
古代那些讽喻变得冷冰冰,它们比起鲜花的真爱和树木的真实生活,显得幼稚可笑。
明天的史诗就在这里,在发现天和地幽深而温馨的奥秘中,在生物和事物的崇高的自然史中。
古代在阿尔卑斯山脉安置三座祭台:
祭拜自然的上帝,宇宙的灵魂,调理风雨和暴风雨等自然力活动的神明。人们称之为朱庇特。
祭拜打通高山、开辟道路的英雄力量。这便是赫拉克勒斯。
罗马增建一座神庙、一座祭坛:祭拜世界和平。古老神圣的建筑,全人类都本来应该敬重。
这是各个国家,甚至相对立的种族所共有的东西,超越短命信条的论争。属于人和自然的更高信念的杰出象征,在诸神死后仍然长存。
我们同大地的灵魂息息相关,在任何地方也不如在比利牛斯山脉感受这么深切。这颗灵魂显然寓于这些深泉中,地下的生命随着泉水重又升到我们面前。这些泉水喷涌的力量,根本无法分析判断。我们在那里找到的所有元素,怎么掺和组织起来也是徒然,什么都制造不出来,而地下的一种未知的工程还始终在进行。
大自然并未中止矿物创造。许多种类还没有仿造出来。这些种类的元素似乎并不遵从我们激发的同样的亲和力。化学的反作用、亲和力,可能遵循别的规律。——德·塞纳尔蒙 《化学年鉴》第三十卷,第129页
我们渐渐被我们的作品、我们的成果所包围,志得意满。然而,有时就会发觉,我们的人格不再轻便了。我们消失在这种所谓我们的财富之下。这样的财富太沉重了,有时压得不禁呻吟起来。
岛屿和半岛都是有益的器官,大大促进了地球的发展。
浪涛包围,拥抱这些岛屿,监守它们的安全;带电的波浪,不断唤醒岛上的生命,就好像在激发生命。人的最高能力、思想,极其敏捷而灵活,在印度、希腊和意大利的岛屿和半岛大放异彩。
那些海峡、小海湾、大海湾、港湾,乃至地中海,都成为生命繁衍的摇篮。
“为生存而战。——达尔文” 这一伟大而简略的提法,在自然史中开创了一个新时代。这句话贴切地表明多少生物(动物、植物)在一起生活,进行剧烈的竞争,它们既凶残又无辜,为了生存而杀生。
大森林啊,您掌握生命的秘密。您将生命给了万物。您无数的叶子,具有不可抗拒的吸收力,固定了飘浮的水分,再将水倾泻给我们的田地,从而滋养世界。
向上攀登,每登上一个梯级,就丢下一点自身在下面的苦难。
采用另一种语言,用一种外语思考,这不等于换掉灵魂,死掉自己的天性吗?
保护一方的圣物啊!圣物活着,这地方就能维持,就还生存。圣物死了,这地方也就随着死去,渐渐消亡了;砍倒最后一棵树,最后一个人也就会消失了。
世间曾经存在一座城市,可以称作精神的高山。从那高山喷出一柱火焰,曾经照亮大地。明天,在精神高山的旧址,将建成群氓的低俗旅馆,住进大批粗野的家伙,鄙视一切,尽情享乐。
山,是一种进取。
对于一个思想先进的人来说,有一种变动更大、非常丰富的研究,就是专门研究一条河流。
什么办法也不如这样,能更加高度概括,也更加准确地认识事物的现实,能在水流不断冲击而毁坏,冲垮,降低山体的过程中,看到让人受骗、让人伤心的现象的真正价值。
瀑布和溪流不断对我们说:“谁是死亡?谁是生命?……
水流冲下山的成分,离开静止的孤独,去同河岸、平原交好,似乎很快乐。人们听到它们说:“走吧!……结束贫瘠,进入事物的演变和生育的进程。”
我在历史和大自然之间,通过一种幸运的轮换,得以保持自己的高度。假如我仅仅追随人,追随人的野蛮史,我就因为伤悲而衰弱下去。假如我潜心研究自然,我就会像如今许多人那样,跌入对人权漠不关心的状态。于是我往来于这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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