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很意外地发现，哈工大的吕喆教授说，“才子”黄成关于“中国没有真正的教育”的结论“下得多少有些仓促和武断，而且容易让人变得很灰心，这样搞下去，久而久之，便真的没有了”。

这是吕喆教授在他的文章《中国能有多少种“教育”？》里所表示出的关切。我很认真地拜读了他这篇文章，他列举了中国从幼儿园到大学教育的种种现象，总结一条：“面对教育，很多人有很强的‘功利心’。”

吕喆教授说得没错，这也是我在自己的文章《中国没有真正的教育》中所要表达的思想。通读吕喆教授的文章，看得出他比我对中国教育更为担忧，如他所说：“教育中很多绝对不该成为商品的东西，竟然或明或暗地以商品的姿态出现，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忽然想问吕喆教授一句：在您的周边，有多少老师和学生理解“教育”？

我这里的所谓“理解”，当然不是指概念，而是切实地去实践“教育”的理念。而“功利”二字，时下几乎成了“教育”的终极追求，教育也好，被教育也罢，最终的目的均是为了“建功立业”。

有此想法的中国人，古时有之，今日更甚，为什么？原因难道不在中国的教育吗？

吕喆教授所列举的从幼儿园到大学教育，其实只是人的成长过程中极为基础的一部分。当一个人成年以后，必须面对事业、家庭和社会等问题，譬如如何谈恋爱、如何对待婚姻、如何做好工作、如何看待社会、如何定位人生取向……这些无疑需要“教育”。

吕喆教授理解的“教育”，一个是“灌输知识”，一个是“教导与训练”，这是比较直观地表达。其实，在我个人看来，“教育”重在引导和启发，必须得受教育者自觉自悟，方能达到育人或树人的效果。当然，在这一过程当中，教育者也有自己的觉和悟，同时与受教育者一起成长。

我所说的“教育”，显然是人安身立命之要，是从内到外的改变。那么，为什么要改变呢？一是个人成长的需要，不同的年龄阶段有不同的生活内容，要求我们与之相适应才能完成生命的全过程。二是社会发展的需要，不同的社会在不同的时代会有不同的要求，因为人不是自然的动物，而是人类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承担着推动社会运转的重要职责。还有第三吗？有是有，只是可以忽略不计，因为人的进化是一个相当漫长的历程，非一两三代人可以计量的。

回过头来再说说“功利”之害，想必所有当老师的或多或少都有所感触，现在的学生有几人特别看重师生之谊？当然，老师们似乎也不太看重了。尽管有的老师桃李满天下，可是为之骄傲的何尝不是那些“成功”的学生？

——“功利”的又何止是学生？

2010年，国家中小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课题组采用国际公认的SCL-90心理健康量表，请心理学专业人士对教师实行检测。检测结果表明，69%的被检测教师自卑心态严重，嫉妒情绪明显，焦虑水平偏高。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功利”教育的旗帜下，老师和学生一样深受其害，因为当年的学生就是今天的老师。这一情况的复杂性还远不止于此，“功利”教育的危害已然深入社会各个角落，或者说直接影响着每一个中国人的一生。

然而，正如古人提出的“建功立业”一样，这是社会统治和发展的需要，“功利”在一定的“度”上又是有利于人的成长的，而问题的关键是这个“度”如何来把握？手段仍然在教育，如我所说是育人或树人的真正教育。

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