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人在巴黎（5）

第五章  艾略特想成为巴黎人

第二天清早醒来，艾略特已然不记得夜里的梦了，他只想：“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个巴黎人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就在法国巴黎，虽然身处一间陋室，但“惟吾德馨”。

艾略特今天要去巴黎七大，见自己的“老板”弗朗索——化学系主任。

从来不喜欢梳头的他，早上对着镜子把不多的发丝理了又理，总觉得不够飘逸。此时他才真切地看到，自己的青春再不拽住，便真的溜走了。

艾略特依然是那身运动装，十分合脚的运动鞋，踩上去格外轻松，特别是走在巴黎的街巷里。

他上了公交车，发现没有检票的，刷不刷卡司机也不管，人们完全靠自觉。车厢里白人反而不多，黑人和阿拉伯人看上去占了一半，中国式的面孔不难看到，却不好确认，因为据说日本人、韩国人和越南人在巴黎的也不少。

这儿的公交与国内的不同：不像武汉的公交车那么吵，人们说话都是低声细语，走在路上亦如此。

到达十三区中国城，艾略特换乘T3有轨电车，车上有点挤，可仍旧不吵闹。

在塞纳河畔，他找到了巴黎七大，没有围墙，校园里是一栋栋不同风格的楼——如果不熟悉，真分不出哪栋是学校的，哪栋属于社会。

化学系教学楼离通行的路有块不大的空地，走进大楼，门口有个黑人青年拦住艾略特，示意他把背包放在其面前的桌上，打开来检查——这是例行安保措施，凡进楼的都是如此，无论男女和肤色。

艾略特乘电梯上到四楼，走廊的墙壁都是新绿色，与国内一片白不同，而一间间办公室的门却是乳白色的，对比十分鲜明。

弗朗索的门是半掩着的，艾略特推门进去，他很热情地过来拥抱他：“Bienvenue. Tout va bien?”（欢迎，还顺吧？）

“Bien, Monsieur.”（很好，先生。）

弗朗索没有过多寒暄，他直接告诉艾略特，在他的课题组艾略特主要负责化算，每月薪水2000欧元，上下班时间同他一样，周末两天休息。节假日可以出去休假，巴黎、全法或欧洲其他国家均可。另外，不用加班；事做好了，不用守时，他可以自由支配。

这位将近五十岁的“老板”胖而不肥，和善可亲，又不失严谨，跟艾略特以前的导师还真不一样。交代完了，他带艾略特到走廊另一端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没人，弗朗索说还有两位同事，靠窗的办公桌归艾略特，桌上放着一台白色苹果电脑。

等弗朗索离开不久，先后一白一黑两同事慢悠悠地来了。他们礼貌性地跟艾略特打了声招呼，然后干各自的事去了。艾略特坐在桌前，眺望着窗外：是另一栋大楼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