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文章不能太真实

这是“小好蛋”昨晚告诫我的。他说：“生活本来很贫乏，你写得太平实了，没人喜欢。”怎么写才好呢？他说：“要曲折。故事故事，就是要世故，要离奇点，让人感觉很新奇。”

儿子的话直刺要害，这是几十年来我写诗做文最大的弊端。细细想来，我们的生活如此平凡，每天这样过确实挺乏味的，所以人们需要寻找一点“刺激”，而文学艺术确乎又担承着这一职责。“小好蛋”经常说“无聊”，那是因为现实的生活没能满足他的好奇感——推算一下，有多少人都处在这种“饥饿”之中呢？

到了我这个年龄，除了不惑，应该还需要学习吧？应该还需要保持一定的好奇心吧？世界那么大，我只看了它之一点，到底有多少萌发兴趣的，现在说得清吗？

“小好蛋”小时候睡觉前，我经常给他讲“小猴子”的故事。昨晚他又让我讲，我说：“不觉，小猴子长大了，他发现自己看世界的眼光发生了变化，感觉也与以往不同了，对照着镜子，另一个自己对他说：‘我带你去一个你从没去过的地方吧！’于是，小猴子闭上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飘起来了，仿佛是在飞，可他不敢睁开眼，他害怕……”故事依然没讲完，“小好蛋”就睡着了。

我也问过他，当年“小坏蛋”叫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改成“小好蛋”呢？他仍然是当初的回答：“‘小坏蛋’叫多了，万一真的变‘坏’了，怎么办？”

2018年11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