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的一位大学同学
(王德华)
春节期间偶然听同学说我的一位大学同学走了,后经其他同学核实,是事实。我这位彭姓同学1964年生人,在他45岁的时候,离开了这个纷繁的世界,图清净去了。生前在大学里教书,就称他彭老师吧。
彭老师是我们班第一个离开这个世界的,也让我们第一次感受了失去同学的那种痛楚。很长时间了,一直想写点什么。可是一坐下,看着同学的照片,就写不下去了。有时候同学来电话聊起这件事情来,除了叹息就是惋惜。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写点文字,纪念一下我的这位大学同学。
1995年,我们班毕业10周年聚会,在济南见到了彭老师。他傍晚才赶到的,白天的合影里没有他。那是大学毕业10年后第一次见到他,那个时候的他一脸的憔悴。记得那个傍晚在母校边上的一个小餐馆里,我们一起进餐,他还喝了点白酒。大学期间就不善言谈的他,那天晚上很是健谈,些许是酒的缘故。从言谈上隐约感到有些话听起来不是很正常,但10年没有见面了,也不知发生过什么事情,就认真听着他有时不着边际的海侃。晚上听同学说彭老师在单位上一直不是很顺利,受过一点刺激,对有些事情比较过敏。后来知道他那时已经有了抑郁的病症。毕业15周年聚会的时候,我没有参加,彭老师也没有去。2005年班级毕业20周年聚会的时候,彭老师也没有去,是当时在国内工作的同学中没有参加聚会的为数不多的同学之一。听同学说的一个理由还是主要是身体上的原因,也有家庭和工作上的原因。2010年班里正在筹备毕业25周年聚会,这次彭老师是肯定参加不了了。由于彭老师离开的缘故,我们生物系八一级的43位同学永远不会有大团圆的那一天了。
回想青春烂漫的大学时期,那时的彭老师少言寡语,性格温和,人也随和。我们曾在一个小组里待过。他喜欢读小说,喜欢下象棋,很少幽默。瘦瘦的脸庞,很少有开怀大笑的时候,最开心的时候也是淡淡的微笑,很是绅士。也记得他的字很是狂野。
实际上他离开我们是去年(2009年)的事情了。由于多年的抑郁,很少跟同学们联系,班网上也从来没有上过,大家也没有他的手机。在山东的同学出差到他单位时,去看望了他几次。很多时候听知道情况的同学说彭老师的病情好多了。春节期间听到这个很是震撼的消息,开始是半信半疑的,这就是多问几个同学核实的原因。确认后,心里就难受,非常伤感。想问一些细节,同学也不是很知情。早知道这件事情的同学后来在电话里聊起来,说很长时间里想起来就伤感,不愿意去想、去说。尽管也听说过有的班级里有同学不在了,可一旦到了自己的同学身上,还是很难接受的。说说容易,劝他人也容易,自己接受起来就难。在美国的同学在电话里一个劲地叹气。我到成了劝说他人的人了,忙着说咱们要好好活着,毕竟不年轻了,该关注一下自己的身体了,为了自己,为了家庭,为了孩子,为了亲人,也为了牵挂自己的朋友们。当然说归说,放下电话,还得干活。处在干活的年龄,处在身不由己的年龄,该怎么办呢。有同学在班级网页上留言说,(彭老师)先我们一步停工长休了,我们还能走多远?好悲伤的话。25周年聚会筹备组的同学说,前些日子还在准备这次大团圆呢,怎么会呢?昨天我们终于勇敢地将这个伤悲的消息告诉了班里的每一个同学。
同学感情,是一杯浓酒,愈久愈浓。年轻时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刻骨铭心啊,那些欢乐,那些泪水,还有那些鸡毛蒜皮。年龄大了,经历悲伤的事情自然会多起来了。尽管谁都有那一天,可是这种痛却是活着的人来承受的。走的人解脱了,伤痛的人也在艰难地靠近解脱。都说好人一生平安。就是一生没有平安,就入土为安吧。
大学毕业时彭老师在我的毕业留言册上的留言是:生命从世界得到资产,爱情使它得到价值。这是他引用的谁的名言呢?看看那个时候的我们,多么理想。
不知道说什么好,艰难地写这几句话,算是对我的同学,我的老弟,我的朋友,彭老师,的一种纪念吧。
(王德华 2010.5.3)
(彭老师22岁时给我的毕业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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