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母亲节 （王德华）

 

去年是第一次给天国的母亲过母亲节，眨眼又是一个轮回。明天又是母亲节了，又想给母亲唱节日歌，给母亲买束康乃馨。

 

母亲、妈妈和娘，这一天都应该绽开笑脸。我喊母亲“婶婶”，母亲离我很近但也很遥远。看着家里摆着的照片，想着母亲生前的事情。脑海里出现的是一个小脚老太太的模样。

 

说是老太太，离开我们时只有61岁。按照现在人的观念，还年轻着呢。1981年春天，高考前夕，母亲在病了几年后，没有等到好日子来到，就走了。

 

母亲是独生女，为闺女时受到家庭很严格的训练，一手的好营生。母亲的手很巧，小时候特别喜欢母亲做得每样东西。她做的手擀面条切的很细、很整齐，刀功不是一般。最喜欢她的豆面面条，西红柿鸡蛋卤子。每当自己肚子不舒服或生病不想吃饭的时候，母亲总是给我做一碗鸡蛋面。当然每年的“入伏”，也是我们全家十分盼望的日子，那一天母亲会很早就开始做面条，等中午我们回到家里，一大盆的凉水拔过的面条，一大盆黄瓜鸡蛋卤子。每次都是吃的弯不下腰。母亲的手艺，姐姐们继承下来的不多，继承的水平也各不相同。由于没有等到儿媳妇进门的那一天，我们家的这些“文化”就失传了。母亲为了传播她的手艺，对姐姐们言传手教。那个时候，姐姐们不知挨了多少母亲的呵斥，甚至是棒打。母亲摊的煎饼，擀的白面饼，烙的葱花饼，烙的油煎饼，做的鸡白菜，蒸的大白面饽饽… …由于这些多数在平时享受的机会不多，要么是在节日，要么是在纪念日，才有机会享受到母亲的手艺。

 

母亲不认识字，印象中没有给我讲过什么故事。可是留在我脑海和心灵上的，却满是母亲对我的爱。她要求我们姐弟们做人厚道、待人真诚，要求我们遵守家里的规矩和传统。在反四旧的岁月里，也没有改变母亲的老封建思想。她一生都在忙碌，一生都在操劳，用自己的力量打理着我们家，一直忙碌到病倒了。没有见过他跟父亲吵过嘴，对父亲百依百顺。我也见过母亲偷着流泪，为了那日子的清苦，为了自己的心酸。印象深的是，大概是9岁那一年的春节，母亲让我跟着村里的其他人到姥姥家出门，我不同意去。母亲反复劝我，我就是不去，记得母亲在旁边抹着眼泪，最后还是姐姐去了。这次招惹母亲流泪的事件，一直印在我的心底里。我小时候特别怕见陌生人，走到那里，都喜欢跟着父亲。只要父亲的手一牵，或者一声招呼，自己对任何事情都充满了自信和信念。

 

母亲没有文化，也就对我的文化课帮不上忙。她懂得知识的重要，因为据说我的舅舅是个文化人。大概当年她特别希望我像舅舅。我没有见过舅舅，只见过他的一张照片，戴着礼帽，戴着一幅眼镜，典型的文化人形象。母亲不止一次给我讲过舅舅的故事。对于我的学习，母亲几乎没有过问过，没有责备过。只是我需要晚上看书的时候，她会给我准备好油灯。记忆里，一天母亲不知道要问候我们多少次，唠叨多少次，孩子们的衣食冷暖就是一个母亲生活的全部。

 

没有机会听母亲唠叨了，更没有机会再享受她老人家的手艺了。多想听母亲说句话，多想再品尝一碗母亲亲手做的鸡蛋面啊。

 

城里人喊母亲为妈妈。又过节了，今天我也喊一声妈妈，祝妈妈节日快乐！

 

（王德华 200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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