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颉寿光与中华文明起源学术研讨会总结

受权发布孙敬明文     黄安年的博客/2014年10月7日发布

       李沣按：孙敬明先生撰写的《仓颉寿光与中华文明起源学术研讨会总结》发我，此文有重要学术价值，现在此发布。(孙先生来函:李沣先生台鉴：久慕令德，前得拜读大著《探寻寿光古国》，受益匪浅，感触良深！今藉贵家乡寿光之盛会，幸得识荆，以慰夙怀！今特将会议总结传呈，讹谬差漏在所难免，敬祈拨冗赐正！孙敬明拜上！)

尊敬的美国哈佛大学教授杨炳章博士、尊敬的中国北京大学经济系资深教授杨勋先生，尊敬的各位领导、专家学者、女史们、先生们，大家下午好！

值此橙黄橘绿的金秋时节，天地交泰、云布雨降；景明和平、文风骀荡，大家怀着对仓颉造字与中华文明起源等重大历史课题的无限关爱和极为向往之热忱，特于百忙之中，舟车鞍马、或乘青云，辗转数十百千万里，齐聚在潍淄之间，沂山之北、渤海之南、瀰水岸畔、纪国故都、寿光名城，共襄“仓颉·寿光与中华文明起源学术研讨会”之盛举。荷承大会主办者东道主周详细致的安排，与会学者的积极配合，社会各界的鼎力支持，大会进行了有关程式，达到了如期的目的，取得了圆满的成功，现闭幕在即，蒙大会的发起组织承办者之一，寿光地方历史文化研究会会长、寿光文化研究院院长、寿光党史研究室原主任、著名地方文化学者赵守祥先生之美意，让我作大会学术总结。本人自感学殖不繁、偏居一隅，孤陋寡闻，实难当大雅之命！但是，既然有幸忝列本此盛会，得以聆听教言，自是受益匪浅、感触良深，故仅就本人躬逢盛会之感受，谨向在座各位汇报！

一、

首先本次会议的学术主题是“仓颉造字的历史意义与中华文明起源的探讨”。会议由清华大学历史系、国学网、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齐鲁文化研究院、潍坊日报社、中共寿光市委、寿光市人民政府等八家单位联合主办；由中共寿光市委宣传部、潍坊科技学院、寿光市地方历史文化研究会、寿光文化研究院等单位承办。

其次，关于本次盛会的缘起，是由于传统历史文献典籍多有关于仓颉造字的记载，如先秦诸子、《吕氏春秋》，尤其汉魏以来任昉、郦道元、郑樵和地方乡邦志乘，多或记载仓颉墓、祠、石室文字在今寿光，或记述孔子适齐曾经造访石室等等。而近年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简经北京大学李零先生整理的《容成氏》所谓：“ [尊]卢氏、赫胥氏、乔结氏、仓頡氏、轩辕氏、神农氏、祝融氏、垆运氏氏之有天下也，皆不授其子而授賢。其德酋清”。由此可见仓颉不仅是传统文献所记为黄帝史官，而且还曾为一代帝王，《尚书·序》即称仓颉为古之帝王，这可与《容成氏》相兑证；而《容成氏》正可与《庄子·胠箧》相与表里：“昔者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卢氏、祝融氏、伏牺氏、神农氏，当是时也，民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安其居，邻国相望，鸡狗之音相闻，民至老死而不相往来”。还有《越绝书》所记风胡子对楚王所问答曰：“ 时各有使然。轩辕、神农、赫胥之时，以石为兵，断树木为宫室，死而龙臧。夫神圣主使然。至黄帝之时，以玉为兵，以伐树木为宫室，凿地。夫玉，亦神物也，又遇圣主使然，死而龙臧。禹穴之时，以铜为兵，以凿伊阙，通龙门，决江导河，东注于东海。天下通平，治为宫室，岂非圣主之力哉？当此之时，作铁兵，威服三军。天下闻之，莫敢不服。此亦铁兵之神，大王有圣德。 ”由此可见楚简《容成氏》所记仓颉为古帝王有很深的历史基础，而关于仓颉造字的历史文献记载，亦是有着极为深远与广博的历史依托。

历史文献之外，还有出土的汉代简牍，如居延、敦煌等出土简册皆有关乎仓颉之记载，同时传为西安一带出土汉代铜镜亦有“仓颉作书，以教后生”之铭文。总之结合地下出土资料，或可证明仓颉为一代帝王、黄帝史官与创造文字之史典，应是传承相接绵延有序的。

所以寿光市地方历史文化研究会、寿光文化研究院，在对地方历史文化进行广泛发掘和深入研究之基础上，经过多年努力终于由赵守祥先生主编而成《中华文祖仓颉》一书，其内容大致为：历史典籍、金石碑刻、乡邦志乘、考古发现与研究探索等方面，洋洋洒洒凡四十七万余字，年内五月已有人民出版社出版。本书属于国内由考古和历史文献相结合研究仓颉与中华文明起源的填补空白之作，一经出版即在社会引起很大反响。许多知名学者对此著作给与较高的评价，地方有关领导也极为重视，主张召开国内外学术研讨会，进行宣传和开展深入研究。经过近半年的筹备，承蒙海内外学者关注支持，终于成功举办本次学术研讨会。

二、

特别感谢清华大学历史系教授李学勤先生、山东省政协原副主席、山东师范大学原副校长、齐鲁文化研究院院长王志民教授、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院长方辉博士、山东省社会科学院副院长王志东教授等，原本打算莅临本会，但因事不克成行，故特于百忙之中发来贺信，对大会的胜利召开表示热烈的祝贺，希望取得学术研讨的丰厚收获，同时对本次研讨会给与很高的评价。他们对海岱地区以寿光一带为核心的考古发现与历史记载，特别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发现的边线王龙山文化古城堡，这在当时为全国同时代四座古城堡之一，还有西周春秋时期著名的纪国，以及结合山东莒县、日照、诸城、邹平、安徽蒙城、江苏高邮等地发现的大汶口、龙山文化时代的陶文刻画，和山东济南大辛庄、山东高青等地发现的商周时期之甲骨文和筮甲数字，论证海岱区域文字起源与人类文明诞生的重大意义，从而开掘仓颉造字的历史渊源。

出席本次会议的，有远涉重洋飞行万里来自美国哈佛大学的知名学者，来自中国北京大学经济系、清华大学历史系、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国学网、北京军区；辽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佛寺镇民族学校；河北唐山电视台；江苏南京东南大学；河南开封文化艺术职业学院；山东大学、山东师范大学、齐鲁文化研究院、山东省水利厅、山东省文物局、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山东省农业展览馆、山东理工大学、淄博临淄区齐文化研究中心、邹城市高级职业技术学校、日照市莒州博物馆、潍坊市日报社、潍坊晚报社、潍坊市史志办公室、潍坊学院、潍坊科技学院、潍坊市博物馆、诸城市博物馆；以及寿光市地方文化研究的名流贤达、博学通人等三十余家单位的五十余位专家学者出席；还有新闻媒体如大众日报社、潍坊日报社、潍坊晚报社、今日寿光以及国学网、新闻网等新闻界的朋友近十人亲临大会给与报道支持。

出席本次盛会的既有来自海外的学者，还有国内的专家；既有年高德劭、寿逾八旬的老教授，如景以恩先生、杨勋先生、苏兆庆先生，景、杨两位先生同龄为八十二岁，景先生二月初二生日、杨先生八月十三生日，苏兆庆先生八十一岁，苏老先生自称为八零后；亦有学富五车、著作等身的中年学者；还有锐意进取、英姿勃发的少年才俊，大家老友新知济济一堂，把臂恳谈，坐而论道，共言文明，其乐何及！

三、

大会首先由寿光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徐莹致欢迎词，对地方历史人文与现代城乡新貌给予科学而简要的介绍，这是大家共所期盼和想于了解的；大会开幕式由寿光市副市长步砚伟先生主持；清华大学教授张绪山博士作为欧洲史专家，家乡即在寿光稻田，其游学京师而对桑梓怀无限关爱之忱，对乡邦历史文化了然于胸，故能侃侃而谈数说家珍，其作为与会专家代表首位致辞，讲到寿光历史的发展和代代而涌现的历史名人，如仓颉、贾思勰、王猛、安致远等，同时对寿光本土文化在中华文化多元一体构成中的地位，与史前考古发现对中华文明起源探研的意义，以及地方与学界相结合共同开展地方文化研究等，均有极好的阐述。潍坊日报社常务副总编辑窦锦平先生致辞称道：在这瓜菜飘香的金秋时节，大家齐聚在寿光共同探究仓颉造字与文明起源，是一次极为重要的学术研讨会议。

大会学术演讲共分两场，上午一场由赵守祥先生主持，首先聆听国学网董事长尹小琳教授的演讲，题目为《关于超大规模古籍数据库建设的思考》，中国历史悠久而典籍丰富，传统文献汗牛充栋、浩如烟海，要想翻检谈何容易，但是要进行学术研究必须得检索甄别大量无数的文献资料，当年傅斯年先生曾经讲到：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一份材料出一分货，没有材料就不出货；而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主张“二重证据法”，新学问新观点来源于新发现新材料；乾嘉朴学讲究无证不信，孤证不信，所以做学问要占有大量的资料。为使学界进行学术研究检索方便，就得充分利用现代化科学技术，将文献进行电子输入编排，俾便检索。而国学网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比喻二十四史文献典籍、鸿篇巨制，共计字数约0.5亿，所谓四库全书文字7亿，国学宝典文字20亿，其它文献已经编排者数十亿，可供学界检索。我们认为国学网此举所为，实在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大事情，惠及学林、厥功至伟！

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副书记刘延常研究员，长期从事海岱地区的文物考古工作，对地方区域文化有深入的探索与认识，他对以寿光为核心的海岱区域文化考古发现进行条分缕析，讲到宏观区域的山东史前文化的发展序列，由旧石器、细石器到早期的扁扁洞类型，以及后李、北辛、大汶口、龙山与岳石文化，谈到寿光区域文化的发展与文化内涵、特色，及其在海岱区域文化构成格局中地位与贡献。山东省文物局原副局长王永波研究员，对早在三十年前自己亲历发掘的寿光边线王龙山文化古城堡的资料首次进行科学报告，对古城堡的发掘经过探索研究的进程，以及其轮廓、门道、墙基、奠基坑、人祭、兽祭、灰坑、墓葬等资料作以介绍。城堡呈“回”字形，内城面积约两万，外城面积约五万七千平方米，灰坑墓葬各四十余单位，既有史前，亦有商代、战国与宋金墓葬，出土各种器物，陶器、铜器、戈、剑、骨质彤管等等。

清华大学历史系陈颖飞讲师演讲的题目《浅论己侯貉子簋、貉子卣的年代—兼论两器之“貉子”并非一人》，如所周知，纪国故都在今寿光，纪为山东老牌古国，是东夷文化的典型代表，曾经与齐国长期抗衡，西周早期曾经发生因所谓“纪侯谮于周”而周王烹杀齐侯的历史大悲剧。纪国与周王室通婚，与齐鲁联姻，有广泛的外交关系。纪侯貉子簋与貉子卣，陈梦家、郭沫若、马承源等先生均认为两器之貉子为同一人，均乃纪国所出。陈博士以古文字与考古器物类型学的方法，首先对两件铜器的铸造形制、花纹、铭文篇章进行分析研究，认为两者时代不同，貉子卣为西周早期晩段，己侯貉子簋的时代为西周中穆王时期，所以两器所铭之“貉子”尽管名字相同，但恐非以往所认为的同一人。

美国哈佛大学杨炳章教授对仓颉与寿光历史文化，乃至与中华文明的关系等从宏观人类文化学的角度进行把握阐述，讲到汉字在中华文明文化传播中地位与作用，汉字是中华文明的重要标志之一，全世界有四分之一的人数使用汉字，讲述中文语言，这在全球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寿光应该对仓颉进行深入广泛持久的研究，应该建立文字展览馆。

杨教授还讲到贾思勰的研究，寿光之外的淄博等地已经建立贾思勰博物馆，贾思勰作为北魏益都即今寿光人，其曾任职为高阳太守。学界对高阳所在认识有别，或以为在今淄博临淄区西北朱台一带，或在今河北保定市东南的高阳县，贾思勰《齐民要术》中多处提到山西井陉等地，可见其对河北一带高阳郡应是有所经历的。他还提及潍坊科技学院之“贾思勰农学院”可以办成独立学院。寿光的斟灌店一带是杨教授的故里，少时曾读书于斟灌小学，儿时记忆尤为深刻，当地有所谓夏代斟灌故城址，应该进行考古钻探与发掘，来研究夏代前期斟灌古国对在东夷与夏王朝政权互替中的地位与作用，这是因为诸多先秦典籍中提到太康失国与少康中兴，都牵涉到斟灌，应该引起学界重视。

第二场学术演讲和首场学术专题报告统在下午，继续由赵守祥先生主持。首先请山东大学语言研究所所长、博生生导师张树铮教授作《华夏民族起源的语言背景》专题学术报告，开宗明义，首先言及语言与民族的关系，逐次对传说与历史交织的先秦民族图画、中华大地语言的今世与前生、汉语和汉藏语其他语族的关系、从语言关系看华夏民族的起源等几个方面进行阐述，通过划分语言区域，探索语言流变轨迹，与古代民族迁徙融合的历史而逐渐披沙拣金廓清华夏民族起源的语言背景和相对的区域。演讲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觉。同时其还主张对于华夏民族的起源探讨，不仅要传世文献和考古资料双重证据，而且更应该有文化人类学的成果的加入而形成三重证据法。

再请中国科学院地质与地球物理研究所郑国东研究员作专题学术报告，报告的题目《地震、水源、文明》，郑先生多年工作在野外地质现场，亲临地震区域进行现场调查采样，获取大量数据和科学的资料，大江南北长城内外均留下其考察探索的足迹，仅以山东为例，即对寿光、潍坊、昌邑、莒县、日照、郯城等地进行考察。地震研究不但对当代人们的生产生活提供极为有益的借鉴警示，而且还可藉以研究古代的历史与文明，尤其莱州湾南岸海岸线的变迁与地震的关系，对古代当今人们生活环境的变化都有研究启迪和借鉴意义。郑先生报告现场展示诸多珍贵资料照片图像，与其机智诙谐的演讲相应成趣，令人印象至深。

第二场的学术演讲由北京军区院校教授李沣先生开篇，李先生从事山东古国尤其纪国历史文化的研究有年，并由齐鲁书社出版《探寻寿光古国》专著，对古国历史有着独到的识见。其为本次研讨会提供论文五篇，前三篇为《西周和春秋早期的东方大国纪国》一至三编，后两篇为《伏羲出生成纪考》与《续考》，对纪国的疆域沿革变迁、纪国与周王室以及与齐鲁之间的交往关系，和传世著录新近出土的纪国青铜器铭文篇章进行汇集考释，从而提出自己新的见解。而对伏羲生于成纪考，则列举所谓伏羲出生地天水、泗水、曹州与海州四地诸说，认为生在天水有其历史渊源。山东省农展馆研究员景以恩老先生演讲的题目为《禹会诸侯之涂山与会稽山在今山东临沂与日照考》，其揭纛文献典籍所记地名，与今日山东临沂日照地名相比斟，故而多有所合，从而论证《左传》所记禹会万国诸侯之涂山、会稽山均在此区域之内。山东理工大学的邱文山教授对中华文明与道家老庄之学之关系，以及诸多道学内涵经典特色流变与影响等进行很好的阐述。日照莒州博物馆老馆长研究员苏兆庆老先生更是以其亲历亲为的考古调查发掘与研究，对莒县陵阳河、杭头遗址出土的大汶口文化陶文，与诸城前寨、日照尧王城、胶州里岔以及安徽蒙城尉迟寺遗址出土的时代相同形体一致的陶文进行比较研究，进一步认定属于中华最早的文字，与仓颉造字的时代相契合。河北唐山电视台原副总编辑马贺山先生提供《仓颉造字需突破三大关键难题》、《仓颉造字是汉字唯一的起源》与《莱丘铭是夏朝文字吗》等三篇论文，马先生重点演讲仓颉造字的历史与所突破的关键难题，同时对仓颉石室文字进行释读，自己提出许多新的见解。山东省水利厅研究员卞玉山先生演讲的题目为《论夏族起源、建都于东方海岱地域的历史脉络和遗迹》，从夏代早期的历史，及禹父鲧的称谓变化、世系、遗址，并大禹治水重点在兖州等活动情景，认为鲧、禹父子相继治水统是在其家门居地的重大活动。同时考证文献所记“禹都阳城”的地点在今日照两城遗址。由此而综合论述夏民族起源建都均在东方海岱区域。辽宁阜新蒙古族自治县佛寺镇民族学校的魏文成教授演讲的题目《华夏文字创始人——仓颉》，其对文献、简牍所载仓颉造字，首次引证上海博物馆藏战国楚简《容成氏》，认为仓颉先创文后造字，并对《仓颉书》《仓颉诗》进行新的释读，并且对汉字释读有其独创发明的方法理论。河南开封文化艺术职业学院王云飞教授《仓颉新论》，认为全国各地有关仓颉活动的地名遗迹颇多。由此可见仓颉造字的历史之久远影响之广大，而仓颉则是陕西上古时代部落首领，再则迁徙到今河南濮阳一带，后世或为黄帝分职为仓储职官。山东邹城高级职业技术学校的刘真灵教授演讲其论文《太昊、少昊与东夷族群》，认为太昊、少昊并非先后承继，而是交叠存在的。引证考古发现的大汶口文化遗存，认为太昊活动的区域大致在今苏鲁豫皖相界处，少昊活动区域则以泰山为其中心。诸城市博物馆研究员韩岗先生则演讲，其对本次学术研讨会的感受，三十年前韩岗先生曾亲历寿光边线王龙山文化城堡的发掘，并且同山东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资深考古学家罗勋章先生最终确认城墙的夯层与夯窝遗迹，所以其对寿光历史文化满怀热忱。认为学术研究需要时间和知识资料的积累，不能急于求成，不可能一蹴而就，对文献引证要多方搜罗，去伪存真。从清代的崔述，到上世纪以顾颉刚为首的疑古学派，认为历史是层累的逐渐积累而成的，故而对历史典籍统统怀疑，这种做法固然太过，但是对文献的辨伪取舍仍旧是今日进行学术研究必不可少的功课！历史典籍所载录的历史人物、事件、地理，往往是从大的环境着眼，不可能仅仅局限在某一狭小的区域，仓颉姓侯刚，既然可以与寿光的侯镇相联系，那么文献所记河南偃师“缑氏”、金文及见“上侯”等地名，是否就可以忽略呢！不可能仅仅录用对自己观点有用或相合的资料，而置其它科学资料于不顾；对考古发现的文物遗存，首先要研究懂其时代内涵与文化特点，不可能简单的进行比附套用称之为：某某族团、某某古国，如此等等。当年著名历史学家范文澜先生曾经有言：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乾嘉学派讲究无证不信孤证不信，要重证据而不可能轻易比附。

另外，山东大学美术考古研究所教授刘凤君先生为大会提交论文《关于骨刻文几个问题的初步分析》，对其谓骨刻文的分布、年代、形体与史前陶刻符、商代甲骨文之关系，以及释读方法和对中华文明研究的意义等。东南大学在读博士孟凡璞先生论文《九夷文化隅证》主要谈及九夷、夷夏之防与交融。并从九夷族属的时代特征、夷夏交融的历史轨迹及九夷文化的流变和对后世的影响。昌邑博物馆研究员王伟波先生论文《潍坊商周盐业遗址考辨》，王先生长期从事文物考古与地方区域文化的调查发掘与研究探索，尤其对莱州湾南岸商周盐业遗址用心颇多，其从宏观渤海湾沿岸盐业遗址的考古发现，重点对潍坊区域的相关遗存进行个案探究，对本地商周盐业遗址的分布、类型，海盐的起源及其与崛起在当地的齐文化的关系等进行论述。赵守祥先生作为本次会议的发起与组织主办者之一，浸淫于地方文化有年，对相关问题往往有其独到的识见，其论文《鸡·彝·寿光鸡》，提道“鸡”字与“己”、“益”、“其”、“剧”、“雉”、“彘”、“彝”、“赤”、“祭”等均读音相近，与寿光关系尤为密切。人类对鸡驯化的历史及商代甲骨金文中鸡彝的书体俱是有深厚的历史背景；而鸡与益之关系及其与寿光诚可谓密迩无间；岁月漫长那些为寿光鸡的繁殖养育历史久远者不可追及，而当今几位著名人物尤可称道，如施馨益、伦玉璞、张承先等均称贡献非凡。而对寿光鸡的研究应该是具有深远历史和现实意义的课题。清华大学历史系博士后鹏宇先生提交的论文《试论两件汉代“仓颉作书”铭铜镜》。大家知道，传统文献之外，考古所见汉代与战国简牍有关仓颉作书或为帝王的记载，但是关于青铜器上的铭文则是前所未见，该文首次揭纛汉代青铜铭文关乎仓颉作书之铭文，则是从新的载体材料丰富有关仓颉作书文献的内容。两镜皆在陕西长安一带出土，铭文相同曰：“余造明镜，三王作容，翠羽秘盖，灵鸠（鳌）台杠，仓颉作书，以教后生，燧人造火，五味。”由此两面汉代铜镜铭文旁及同时代简牍，再上推到战国楚简，则是地上文献与地下出土文献双重合证，所以凡此研究饶有启迪意义。并且文字考证、孳乳引申、旁转通假以及附丽图画之裁剪得当，均可称胜。

四、

仓颉·寿光与中华文明起源学术研讨会经过近半年的筹备，得到学术界专家学者和各级领导的大力支持，尤其寿光地方领导和相关单位均付出诸多关爱，新闻媒体界的朋友们给与大力宣传报道和激励，专家下榻和会议召开所在的温泉大酒店更是给与热情周详的服务，提供诸多便利，是会议得以胜利圆满的基本保障，所以在此一并深表感谢之忱。

本次会议本着精简务实的原则，筹划科学，时间虽短但收获颇大。窃下思忖本次会议似是有如下特点：一是出席会议不但有国内知名院校和考古文博单位的知名专家，而且还有国外的著名学者，可以说是一次国际性仓颉与中华文明起源学术研讨会，这在山东省乃至国内亦是前所未有的。二是本次会议规模虽小，但是学术规格颇高，出席代表50余位，大都提供高质量的论文，或进行学术专题报告，或作学术演讲。报告演讲可称得上是内容丰富、条例清晰、特色自具，逻辑严密。三是会议所探讨的内涵极为广播，不但有人类科学、语言区系、文字起源、文明探索，还有文献典籍数据库建设、地震、水源与考古和现代生产生活之关系，以及鱼盐之利、海洋所赐、家鸡驯化等等等等，诚可谓是涵泳万象，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之学术盛会。四是出席会议的老专家较多，三位八旬之上的老先生，为大家尊称“三老”。“三老”思维活跃、风采谈笑，不让年少，可以看到老中青三代对仓颉与中华文明起源研究的梯队结构，令人欣然！还有寿光本土游学在外的专家占一定比例，说明中国传统文化的根脉影响，无论身处何地都是心系桑梓而尤加关爱之，并且多是知名学者，凡此亦可证明寿光一带文化自古洎今积淀丰厚而浸润久远矣！

寿光之名源自秦代，称为增寿添光之宝地，古所谓“五福”“寿”为先；大家因研究仓颉寿光与中华文明起源之缘，而得亲临寿光，自能是“眉寿多福，吉祥康宁”！谢谢大家！

此乃二○一四年九月廿八即席演讲后国庆节追忆成篇于潍水之湄知松堂

（孙敬明，字鑑泉，号辰生。为中国先秦史学会理事，中国殷商文化学会理事，中国钱币学会学术委员会委，山东文物专家委员会委员，山东省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山东大学、烟台大学、潍坊学院兼职教授，硕士生导师，山东省博物馆客座研究员、潍坊市博物馆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