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真怪，他们总是别国人”

邓蜀生文  黄安年的博客/2012年12月29日发布

[按:本文原载黄安年编《从战地到史林—邓蜀生九旬文集》第291-292页，中国法制出版社，2012年10月第一版。PDF版共19页。]

       美国著名作家霍华德·法斯特在他的畅销作品《第二代》中，通过小说中一个法国人说了这么一句话：“美国人真怪——他们总是别国人。”这简简单单的话语，点出了美利坚民族的特点：怪，怪就怪在他们总是别国人。这也就是我这本书的主题——美利坚民族与外来移民的关系，或者说，一个只有200多年历史的民族的传奇。

美国是100多个民族的混合体。这些民族都是外来的移民。 即使是在原居民印第安人，也是外来移民的先驱。[1]  美国大诗人沃尔特·惠特曼（1819~1892）兴奋地写下他的诗句：“美利坚合众国是一首最丰富的诗歌，它不仅是一个民族，它是由许多民族组合成的民族。”尽管人们对完全由自愿移民和非自愿移民组合成的这个国家可不可以称作“美利坚民族”存有争议,但是美国的奠基人和先驱们确曾向往过一个崭新民族的诞生。

一个民族国家，总有多数民族或少数民族．在美国却说不清哪个民族是多数民族。就肤色论,白人居多，但情况正在变化中，而且白人中民族繁多，人种也决非同源。美国立国之始，从欧洲最早移民定居北美的英国人是多数民族。在1780年,每4个美国人中有3个是来自英格兰或爱尔兰。可是时至今日，据1997年美国人口统计，英格兰裔有3，514万人，占美国总人口的13.13％；爱尔兰裔为4，167万人，占美国总人口的15.57％。两者相加,也不过只占美国总人口的28%多一点。[2]这说明没有哪个族裔可以自称是美国的多数民族，如像汉族之与中国，俄罗斯族之与苏联那样。然而，美国白种人占压倒多数，据1997年的统计,占总人口的73%；说英语的占多数，为86.2%。宗教在美国建国过程中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站压倒优势的是新教。这样，说英语、信新教的白人成了美国社会的主体和主流文化的载体。

  美国是一个没有地主，没有贵族，政教分离，由外国移民组成的国家(最早的居民印第安人的社会发展进程由于欧洲人殖民定居北美而告中断，美利坚民族及其文化不是印第安文化的继承和发展)。从建国前和建国初期来说，美国是由从欧洲的封建制度下逃出来的小资产者和农民建立起来的，他们在美国建国过程中，曾发生过许多社会矛盾：先来到的移民歧视后来者；西欧、北欧的移民歧视东欧、南欧的移民；  新教徒歧视天主教徒。这些矛盾经过几代人，都大体得到解决，惟独种族矛盾，也就是对有色人种的歧视和压迫，成为美国社会的顽症。美国的种族压迫是以奴役黑种人的奴隶制为其集中表现，随后是以暴力的最高形式——战争手段，来解决落后的奴隶制与工业资本主义之间的矛盾。美国摆脱了奴隶制的桎梏，但是对黑人和其他有色人种的歧视，这一使美国历史蒙受羞辱的篇章，至今还在继续写下去。

在美国这部波澜壮阔，蔚为奇观的移民史中，有宽容大度、 振顽立懦的光辉篇章，也有使民族汗颜的种族迫害丑闻。光荣与耻辱，正义与邪恶交织而成的美国移民历史，是十分值得回顾和研究的。

注释：

[1]今日仅占美国总人口1%的印第安人,据普遍的说法,是大约2万多年以前从亚洲经过阿拉斯加已经消失的美亚陆桥进入北美的。但是由于在北美土地上已有案可查万多年的生活史，所以一般称之为美洲大陆的原始居民,不算外来移民。故本书未列专章论述。

[2]据《美国世界年鉴》（新泽西,1998年）。

（选自《世代悲欢“美国梦”----美国的移民历程及种族矛盾(1607      ~2000)》一书前言，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1年6月版。原文页下注，改为文后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