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2000年美西行航班两次延误记》

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17年10月20日发布

（按：《2000年美西行航班两次延误记》一文写于2000年2月27日，3月26日。学术交流网/美国问题观察/2003年10月14日首发。黄安年的博客2007年6月21日发布，按语说：“在美国一些经营不善的航空公司对乘客不负责任的事情屡有发生，不过像我7年前亲历的美西行航班两次延误却是相当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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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美东纽约乘飞机去美西旧金山和洛杉矶等地探亲并观光，是早在我们计划之中的。2月8日我先后打了10来个电话，询问由JFK到旧金山和从洛杉矶返回JFK的飞机票价，了解到其间差别很大。美国航空公司在420美元以上，泛美航空公司在340美元以上，机票较贵。Tower航空公司的飞机票价较便宜。M君告诉我,他坐过这家小航空公司的飞机,还是不错的，他们为了创牌子所以价格较便宜,价格在301——319美元间不等，不过一天只有一个航班。我从报纸广告上先后查询了15个旅行社，其中有7个价格可以考虑，还有21家选择空间不大，可不打听。在和加州的亲戚约好后，通过在纽约的美亚旅运公司订了两张机票,即2月25日19时30分(EST)在肯尼迪机场起飞(FF-23)预计22时25分(WST)抵达旧金山;3月18日洛杉矶12时45分(WST)起飞(EST)21时返回肯尼迪机场（FF30）,共计304美元一张。2月11日上午我收到了美亚旅运公司寄来的两张飞机票。

2月25日出发前的14时，我们通过Tower公司确认有无变故，但无人接话。16时,Y驱车送我们去肯尼迪国际机场,好不容易找到了W4 的Tower航线的登机处，谁知进里面一问，才知道Tower航线的国内航线在外圈而不在里圈，我们费了半天劲终于找到了Tower航空公司国内航线的候机楼，真是“拐了十八道湾才找到这个鬼地方”，“以后打死也不再买这家航空公司的机票了。”一般人不知道在肯尼迪机场外还有Tower的国内航线。JFK机场比北京首都机场要大十来倍，这里在候机楼之间有免费交通车（Shut Bus ）但是转一圈也颇费周折当我们终于找到Tower航线国内候机楼时，我的嗓子眼已经发干了，因为已经18时了。

正当我们兴致勃勃地到机场登机处检票时，情况发生意外的变化，机场宣布该班机停飞，改乘联航（United Airline）班机，于是我们搭乘Tower航线的免费交通车赶到联航候机楼，谁知该航空公司人员称不知此事，再返回Tower航线的候机楼，已经19时多了。航空公司的负责人也不露面，200多位乘客也不是好惹的，这时传言也不少，如“明天也走不了，要到星期一”，“明天晚上才能动身”，还有刚从洛杉矶搭乘Tower航班的旅客说，他们在那里已经就等了八个小时。有的则说，从旧金山起飞等了十多个小时，总之，搭乘Tower航班飞机是件很倒霉的事。有位美国朋友出头交涉，并要求乘客“团结一致”，这样在乘客代表的强烈交涉下，终于有了结果，即改乘第二天下午15时30分的DL Fright NBR1989。不过这一消息不是当众宣布的,而是通过灵通人士传开的,当我们得知时已经晚了些。队伍已经排得很后了，在这时似乎美国人的绅士风度已荡然无存。候机楼的秩序也很乱，有的人还在进口处排队等待换登机牌，我在打电话时见此状况，顺便告诉一位女乘客，她大为感谢，说否则还不知要白费多少时间。20时10分, 在一片混乱中，Y终于为我们换到一张人工填写两人连在一起的机票，此外，还在一张Tower航空公司登机牌废纸的背面写上“Delta 1989 JFK3:30pm”几个字,表示起飞时间。拿到了这张换乘26日下午15时30分去旧金山的机票已经“如获至宝”，因为毕竟还有好多人（估计不下200人）在那里等候。

为避免在旧金山的亲友不知航班改变仍在金山机场接机，需要及时通知他们。我在机场候机楼打公用电话，谁知在这里一次需要3.35美元的硬币,我根本没有想到需要那么多，只随身带了2美元硬币,到商店里去也不给兑换。急中生智，用1美元硬币给在家的Z打电话,幸好他已经下班回家,让他给加州打电话通报新情况，看来以后要带足硬币或使用电话卡才行。Tower航空公司取消航班实属毫无道理,今天的出发地和目的地气象情况良好，班机早在上午11点已经撤销，而从上午起电话一直打不进去（经多人证实），搭乘班机的乘客为数不少，没有任何可信理由导致撤销航班，更有甚者，将乘客运来运去，毫不负责，因更改时间造成直接经济损失也不予赔偿，实在欺人太甚。有乘客举家搬往加州，蒙受此难；有乘客带着不到半岁的婴儿，找不到奶水供应处；有乘客第三天要飞台湾，失去了在加州游览的机会，还有可能赶不上台湾的班机；有乘客由亲友送行，而送行人要赶回上班，而该乘客无处投宿。因为旅馆已经退掉，重订旅馆谁来出钱。凡此种种，带来许多负面的连锁反应。问题在于既然该航空公司信誉很差却屡有人自投罗网？想来一是机票便宜，电话购买304美元往返属于廉价,如果网上购买可能只需200多美元就行,所以便宜的价位具有强大的吸引力,而且该航空公司为了吸引乘客有时还采取免费赠送等办法,所以有的乘客是“明知故犯”。二来，旅客不知内情，可能它的回头客不很多。

从JFK机场回到家已经21时多。26日12时,Y和Z驱车送我们去肯尼迪机场，在Delta航线候机楼找到了DL1989的6号登机口，这时14时10分,起飞时间是16时,我发现有些人，早就在正门入口处就检好票了。于是我们急忙办理登机和托运行李手续。服务员给我们换上了登机牌，总算放下心来。看来，要想廉价就得付出时间和折腾的代价。我们顺便浏览JFK机场的布局。我们机位在3号候机楼，3号候机楼有12个登机处与2号候机楼的另外10多个登机处相连。每个登机处有好几个登机口，每个登机口同时办理登机手续（不办理托运行李），在各个登机口两旁有一系列的商店和饮食商店，中心地带有明显的图示标志，所以并不难找，只是因为太大，几乎每个航空公司都有自己的配套中心，而全世界100多家的航空公司都在这里设点，中国民航和中华航空是人们经常容易搞混的。说是16时起飞,实际上16时45分才飞离跑道。19时30分,飞机平稳降落在旧金山国际机场，一出卫星厅口就见到堂姐弟和弟媳在那里等候，20分钟后取出了行李，很快登上了开来的专车，这辆车可以同时容纳六、七人和足够的行李，还有卫星定位系统，指示行驶路线。

自旧金山机场到位于硅谷中心城市之一的库比提诺市堂妹家只需50分钟左右，在路上下起了中雨。我们好奇地注意到在车上安装的卫星定位系统，它可以随时指示汽车的行驶方向和距离，这套装置需2000多美元。旧金山国际机场位于旧金山地区，整个旧金山地区由北湾、南湾和东湾三部分组成，湾区通称大旧金山地区，南北两湾由金门大桥相连，东西两湾由奥克兰大桥相连，旧金山国际机场位于旧金山湾西湾中段的San Bruno地区，汽车走280号公路南下到85号公路处进入旧金山的七溪地区，直奔七溪保护区的彩虹路（Rainbow Rd）。20时50分,汽车往上爬过了三道很陡的湾就到了位于山坡上的别墅了。在专用停车场上出了车门望下一看，哇！一片“灯海”，壮观之极，凭借这一景观（View）房价就要升值，因为现在美国人大兴上山和下海（边）之风，我猜想再若干几年北京的山上海边也会慢慢成为中产阶层居民的首选的。

记得1991年我在纽约州府奥伯尼研修时,曾在8月8日由纽约飞往旧金山，由于路途周折赶到肯尼迪机场时8时45分原定9时起飞的班机已经停止登机,无奈改签在10时起飞的班机,13时10分(西部时间)到达旧金山国际机场,这次误机，责任在我，及时改签，还算顺利。也取得了空中旅行的一种经验教训。

我们由洛杉矶3月18日返回纽约改为3月24日,但还得乘坐Tower航空公司的航线,十分担心在返程时出现来加州时延误一幕的重演，不幸真的发生了。

3月23日19时,Y自美东打来电话,说接到Tower航空公司电话留言:“原定3月24日12时45分,FF30的班机改在当晚11时45分起飞,第二天早晨8时到达JFK机场。”我们疑心大增，因为Tower航空公司失信于民的情况屡见不鲜，改到深夜起飞显然会影响送行人的休息，实在于心不安。3月24日一天由于飞机行程改变，全天无法出门，静候变化。9时10分,旅游公司的唐纳小姐打来的电话说:“TOWER公司的飞机起飞时间又改了，改在25日5时15分”，我说：“能不能改另外一个航班”，她说：“我们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到机场去找TOWER公司谈，但是多半不行，因为他们并没有取消航班的飞行，只是改了时间。”不久，Y传来了肯尼迪机场的消息：“TOWER飞机在24日深夜12时自肯尼迪机场起飞，飞往洛杉矶，如果起飞正点则可望5时15分飞回肯尼迪机场”。随后，我接到Tower航空公司驻洛杉矶办事处打来的电话,正式通知,飞机改在25日凌晨5时15分起飞。20时50分, Y又来电话说:刚给肯尼迪机场打了电话,在肯尼迪机场的Tower公司飞洛杉矶的飞机深夜24时起飞,洛杉矶的Tower飞机在5时15分返回可能问题不大。21时10分,我给在洛杉矶的Tower公司打电话,他们答复说,将在25日下午1时30分（纽约时间）降落在肯尼迪机场。到此，估计不应再发生新的变故。即使再也没有变化，我们被Tower公司也折腾腾了整整一天了。为怕凌晨熟睡,我们两人只有采取轮流睡觉的办法。这是洛衫矶在度过一个不眠之夜，也是来美国后，甚至在我们搭乘飞机历史上最难熬的一夜，而这一夜发生在不是第三世界的中国，而是号称最先进和最发达的美国，倒也是值得大书特书和丢人显眼的。

25日凌晨2时15分起床,我们迅速整理好行李,2时30分叫醒在熟睡中的为我们送行的R君。洛杉矶国际机场比肯尼迪国际机场要略小些，相当庞大，比起首都国际机场来说要大得多，单是候机楼来说，就有6个，外加位于3 和4号候机楼间的国际候机楼共七个，每个候机楼有许多航空公司，Tower航空公司在国际候机楼里里，所以我们很容易就找到了它（和肯尼迪机场不同，Tower航线的国际和国内线都在一处）。在Tower航线的登机处，办好登记牌和托运行李只用了不到10分钟时间，3时50分和R君话别,并请他给美东家中打个电话,通报我们正点起飞。登机手续办完后，心情总算平静下来了，离登机时间还早，我们将机场情况熟悉一番，和肯尼迪机场不同，不是每一个航空公司都有一个专用候机楼的登机门的，而是几个航空公司合用一个。其间，我巧遇一位北京师大地理系的C教授夫妇，他们两人随旅游团由东部来西部旅游。因为怕凌晨来机场不安全，昨天在机场过夜不睡。从中午算起已经近20个小时了。还有两位从香港来旅游的已经在机场滞留了一整天了。

飞机该在5时15分起飞,不知什么原因到了6时,才正式飞离跑道。到9时40分（西部时间）左右,飞机已经快到纽约了,从地图上看飞机是飞越落基山脉的,机长还在这时专门告诉我们下面是大峡谷,的确,即使在万米高空,大峡谷的壮观景象也隐约可以看到轮廓。飞越落基山脉后，飞机向芝加哥、波士顿方向行进，到了波士顿附近，飞机减速降低飞行高度，10时10分左右,纽约的轮廓展现在我们的视线中,10时50分(纽约时间 13时50分)FF30航班的B747客机安全降落在肯尼迪机场。

走出飞机舱，取出行李，就见到Y和Z已经在出口等我们了。很快上了汽车，不到15时回到了家。从2月26日中午12点离开家去肯尼迪机场算起，到这时，我们的加州之行共一个月，约30天。行程仅飞机距离JFK-SFO，LA-JFK，就有近9000公里，如果加上从旧金山到那帕, 从库比提诺到旧金山，从旧金山到洛杉矶,从洛杉矶到大峡谷-拉斯维加斯返回洛杉矶从洛杉矶圣地亚哥和美墨边境的距离，又要加2000多公里，如果加上在北加州和南加州的多次远行（如去尼克松图书馆、里根图书馆、贝弗里山庄、斯坦福、伯克利等地）则又要另加约2000公里，前后总计行程在13000公里以上，历经加州、亚利桑那州、科罗拉多州和内华达州等四个西部州，已经接近中西部地区，参观著名的游览胜地和高等院校、博物馆和图书馆不下20多个，可谓走马观花，留下难忘印象。不虚西部之行，“在家靠子女，出门靠亲友”，这话是千真万确的。尽管东西部时差三个小时,但是时差的反应还是有的,特别是折腾了两天的飞行时间的两次修改,实在消耗人的精力,所以早早入睡。回到家里，当夜天空乌云密布，响起了惊雷,不过我们早已进入梦乡。

（写于2000年2月27日，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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