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太平洋铁路的修路缘由说起

黄安年文  黄安年的博客/2017年4月17日发布

   在探讨美国铁路华工问题是，首先需要回答的问题是美国为何要修建太平洋铁路，没有 铁路的修建哪来诶过铁路华工？

   美国究竟为何要修建横跨两大洋的太平洋铁路，不仅仅是“要致富，先修路”那么单纯的思维。这里有对于近代美国发展具有重要影响的19世纪兴起的美国西进运动、1848年美国加州金矿的发现、1846-1848年美墨战争、1861-1866年美国内战、美国外来移民的、发展美国的联邦统一等因素叠加效应的结果。如果仅仅强调1848年美国加州金矿的发现，就不符合美国修建太平洋铁路的实际了。了解美国太平洋铁路修建的缘由，需要对于美国历史发展的特点有清晰的了解和表述。

    在我们谈论美国铁路华工时，涉及修路缘由是既有美国国内因素又有中国广东侨乡因素两方面的合力作用的结果。我和李炬在《沉默道钉的足迹—纪念华工建设美国铁路》（中国铁道出版社，2015年8月版）一书的A修路缘由部分是这样叙述的：

美国为何要修筑太平洋铁路,为何要在修筑中央太平洋铁路段中使用华工,又在何时开始大批使用华工,这些华工主要来自哪些地区,又怎样来到修路工地，这是本书修路缘由部分向读者主要展示的内容。

1863-1869年美国太平洋铁路的修筑，是在美国近代化和美国西进运动、西部大发展中交通先行、铁路开道的需要。1846-1848年美墨战争的结果使美国成为北美大陆濒临两大洋的大国。美国移民通过持续不断的西进运动向远西部地区开拓，1848年加利福尼亚发现金矿掀起的淘金热和西部矿区的发展,刺激了开发西部铁路的需要。同时也是美国1861-1865年南北战争进程中确保西部战事有利于自由州和联邦统一的需要。正是这些重要因素的合力形成推动修筑第一条横贯美洲大陆的铁路的强大推手。而美国总统林肯对于最终决定修筑太平洋铁路起了决策作用，1862年和1864年两个太平洋铁路法案使修筑太平洋铁路化满足了美国经济发展和移民西部的需求。没有19世纪60年代开始的五条太平洋铁路的建设,就不可能完成美国的西进运动、形成相对完整的经济区域、人口布局和现代美国的崛起，也不可能确定美国的美洲大国地位。

著名美國经济史学家哈罗德·福克鈉在他的《美國經濟史》中曾写道:“在1860年以后的半个世纪内,铁路扩展在美国历史上的重要性,我们必须作适当的估计。我国工农业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都有赖于国内的运输事业,主要也就是铁道事业。铁路促进了西部大部分地区的殖民事业。在许多地区铁路首先通过了无人居住的地带……“南北战争”对于铁路产生了破坏性的和刺激性的影响。当南部的机车和其他设备都已经折旧磨损或是遭到破坏的时候，战争促使北部去修建新的铁路。正是在战争进行的时期和一部分是出于战时的措施,才开始修筑第一条横贯美洲大陆的铁路。”（商务印书馆1964年第一版中译本）

在中央太平洋铁路修筑的进程及在1869-1893建筑的五條太平洋铁路过程中,华工的巨大作用是来自美东地区和欧洲地区的移民所无法替代的。联合太平洋铁路和中央太平洋铁路竞赛成败的关键取决于筑路工程的速度,和适应竞赛需求的劳动大军。中央太平洋铁路工程缓慢进程和白人劳工对于花岗岩峻岭望而却步，迫使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领导层改试华工，华工的勤劳苦干低薪快速改变了领导层的态度,决定大批使用华工。美国前任驻华公使和前任加里福尼亚州长弗雷德里克·H·娄在1876年美国国会参众两院调查华人入境问题联合特别委员会听证会上的证词说:“中国人的劳动对于加利福尼亚州有重大的物质好处。我们这个州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偏僻的,......欧洲和美国东部的移民很难来到这里。”“加利福尼亚州之初遇到的最严重的人口稀少，劳工缺乏。而中国人的来临为我们解决了这个困难。”“就我自己知道，我认为中央太平洋铁路的土方工程约有五分之四是中国人做的。那就是从此地到奥格登的一段。太平洋铁路工程在希拉内华达山脉这一边进行的时候，我是委员之一。他们输入中国人的时候，我正在铁路上。他们最初使用白种劳工，后来工程陷于停顿。他们找不到足够的人力。整个工程几乎完全停了。最后由斯特罗布里奇----当时的铁路工程总监,打定主意先使用足够的中国人来推送土车而不准他们干别的。谁想到工作进展之快使他不由得感到惊奇。不到六个月工夫他们已经在每一项工作中使用了中国人”。

尽管1864年已有少量华工在铁路施工,但数据及文献表明大批使用华工的年代是1865年,1968年7月清政府与美国政府签订的《中美续增条约》在官方层面推动了大批华工来美。中美学术界普通认同今年是华工参加修筑美国铁路的150周年。

一个半世纪前来到美国修筑中央太平洋铁路的华工主力，除了早先在美国的淘金华工外，大量来自台山、新会、开平五邑侨乡地区的越洋赴美华工。大量文献及古迹遗存和在美国的华人华侨先人活动都证明了这一结论。

需要清晰解释的为何大批越洋赴美华工来自珠江三角洲的五邑侨乡地区，而非我国其他沿海地区。这既和这一地区的海外移民传统有关，也由于19世纪中叶已经具备远洋美国西海岸旧金山地区的技术条件，更由于这一时期五邑地区特殊的政治经济生活环境促使当地村民为避免政治迫害、客家械斗、经济窘困而通过家族或家乡亲友网络成批来到北美,当然也和早年欧洲移民为寻找安定绿洲和更好生活而来美国寻求美国金山梦。这些华工的身份认定显然关系重大虽然,迄今无法确定契约华工的比例,但并非全部华工均是“猪仔”身份，或者他们的身份并不等同于黑奴是确定无疑的，因为美国的法律禁止输入奴隶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