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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年,“特聘研究员”很蹊跷,迷惑了不少人。连老文这种长期呆在高校的两耳专闻窗外事者,对一些高校里的“特聘研究员”都一直有误解——误解的根源现在看来在于因循守旧和三天不学习跟不上新形势,直到前不久一位牛B高校的特聘研究员访问老文实验室,在跟老文闲聊时戏谑“特聘研究员”就是“弼马温”,这才彻底颠覆老文对“特聘研究员”的认识。
老文脑海里,“研究员”和“教授”级别相当,都是正高级专业技术职称,区别在于革命分工有不同,后者既教且研,主要分布在大学里;前者只研不教(至少不教本科生),大多驻扎在专业科研机构里,如科学院的职称基本上是研究员系列。不管怎样,“研究员”和“教授”都要经过严格的评定程序,一旦评上,终生享有。
大学老师一般对“长江学者特聘教授”顶礼膜拜,对“特聘”的理解难免以此为参照,是“高大上”的象征——某个群体里的“特聘”,应该是该群体中的出类拔萃者。所以,老文一直以为“特聘研究员”就是研究员中的“长江学者”,至少是所在地或所在单位的名山秀水学者。
所以老文想不通“特聘研究员”何以成了“弼马温”。该特聘研究员解释,之所以是“弼马温”,是因为“特聘研究员”就像孙悟空一样,本事再大,也没被纳入天庭体系,看似一入职就拥有最高级职称,实则不被体制内认可。老文好奇,那孙悟空得知了“弼马温”的真相后,“不觉心头火起,咬牙大怒,呼喇的一声,把公案推倒,一路打出天门,回到了花果山”,“特聘研究员”们为什么还在前赴后继向往并留恋“弼马温”呢?
特聘研究员说,选择或留恋“弼马温”,可能是两情相悦,但更多的是没办法的好办法。就高校来说,设置并大量招聘“特聘研究员”,最大的好处就像城管队伍大量安插临时工或协管员,既突破了编制受限,又扩大了科研体量,还可视情况想把你拿掉就拿掉、想把你换掉就换掉,不愁没人来,不怕你走人或当老赖。老文插一句:“城管打人”引起公愤了,“特聘”还是“防火墙”、“隔离带”,甚至是“替死鬼”?特聘研究员笑答:正是。
特聘研究员继续介绍,对个人来说,博士刚毕业或博士后刚出站,一时半会想进牛校很难,能在牛校有个高起点位置便于迅速开展工作更难,“特聘研究员”岗位像个中转站,至少给人留下了幻想,提供了平台,而且给的收入还不错。老文不解,年轻人是否“特聘研究员”不一样可迅速开展工作吗?特聘研究员提请老文只注意一点:没有个像样的高级职称,别说走出去没面子、得不到认可,你争取哪级哪类科研项目不受限呀,无论是项目的个数还是层次?他又举个例:例如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有了“特聘研究员”,就可申请和主持3个项目,从青年基金到重点、重大都行;如果没有这个标签,你就只能主持1项,能拿个面上基金就谢天谢地了。
是否可以理解,“特聘研究员”相当于给高学历直接插上了高职称的翅膀,让年轻人能迅速突破森严等级、重重障碍,自由自在地翱翔无边无际的学术天空,自己成长的同时,也为学校带来资源和发展。然特聘研究员感慨:孙悟空尽管翻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但尽人皆知,“弼马温”既不如猪八戒在天界的官职天篷元帅威风(八戒激怒悟空的最佳武器就是喊悟空“弼马温”),也不如沙僧在天界的官职卷帘大将响亮,所以“弼马温”更多的体现是管理者的智慧和艺术。他并透露,有些“特聘研究员”瞅准学校有助理教授空缺了,自愿放弃这种高职称、高待遇,迅速挤进体制内宁愿低就去了。
特聘研究员说,他6年前回国,当上“特聘研究员”,学校要求他今年必须作出选择了,路子有两条:要么走人,要么评上教师系列高级职称(副教授或教授)进入体制内。他说,参评副教授比较稳当,但不合算,因为如果博士毕业直接进入体制的话,原则上两年左右可当上副教授;而参评教授有风险——学校对“特聘研究员”参评教授的篱笆扎得更紧一些,除非当上了“杰青”或达到“杰青”水准,如果评不上,迎接他的是冷酷无情的非升即走。他说现在特别纠结,“万一”的话,希望有人在取经路上带上他。
(发表于《齐鲁晚报》2015年4月15日A22版:“特聘研究员”就是“弼马温”?)
大学里的生存之道:
[1] 升教授,拼命教远不及拼命学
[2] 评教授如买房子,出手要早要快
[4] 没有科研经费,降了!转了!走了!
[5] 大学里肯定也是不上课的老师最牛B
[6] 把学术较真者关进笼子
[7] 帅者靠脸吃饭,不帅用脑科研
[8] 校长是神仙,教授愿当狗
[9] 天天看文献怎敌天天看文件?
[10] 长沙无“龟”,人人是“鳖”
[11] 推荐一名官员到清华北大当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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