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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也是科学

已有 4802 次阅读 2008-4-2 09:34 |个人分类:沉浮边缘

构造主义(structuralism)认为,科学是指研究事物现象间关系的学问。从这种观点上看,相对中医的「整体观」而言,西医缺乏对机体宏观現象间的探讨,但也不能因此就给西医带上一顶宏观构造上「非科学」的帽子。


科学的定义来自西方文化,英语或法语中的科学(science)源于拉丁语中表示知识含义的scientia。因为,中国人经常使用的「学问」这个词,所以我想科学的含义通俗地译成为「学问」可能会更容易被理解些。学问,顾名思义是边学边问。边学边问或带着疑问学,带着疑问去探讨正是一种科学精神,其结果即是科学。


当然科学上的发现并不局限在研究室里,人们知道Newton 从苹果落地的现象中提出万有引力法则。酷爱中国文化的日本学者汤川秀树博士在他25岁时预言的介子理论,事隔12年后被英国学者Powell博士证实,并因此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应该说科学精神不仅具有实践、归纳、验证和量化的严谨,而且也应具有对经验、个性,未知和想象的包容。


科学是一种认知过程,也可将这一过程称为科学革命(scientific revolution),这种革命过程影响人类所有文明领域。在物质观的历史中,人们曾经历了Aristotelism支配的中世纪,经历了炼金术的思维方法,经过Dalton等人努力更新了的Dēmokritos原子论;在生命学科领域中,Darwin在继承传统知识的同时开创新的进化论学说,Watson和Crick提出DNA分子结构理论并迎来分子生物学的发展。


作为学问的科学又可解释为人类文明或文化知识,而自然科学是继承古希腊自然观上发展起来的有关自然现象的知识。当然随着物质和精神文明的进步,人们建立和掌握的理论体系也在不断更换,不断与时俱进。这种知识结构不断更换的过程是一种边学边问的知识探索,是人类文明的积累或进步。科学进步是一种假设与求证的过程。从Bacon以来,科学进步被认为是从观察现象,归纳规律,提出理论和加以验证而得以发展。可以说一种被视为科学的理论永远不能被证实为真理,只能是通过不断认识,不断验证,不断更新来完善。


可以说自然科学的形成与发展无不有赖于方法论的建立。Galilei及Bacon等人建立的方法论推动近代科学的发展。因此也有人认为,近代自然科学的发展是依赖西方文化的成果,东方文化则似乎是与近代自然科学的精神相悖。事实上,近年来庄老哲学正在以特定的思维方式影响西方文化,东方文化的整体观认识方式正逐渐冲击传统的唯物观和机械论。庄老哲学,东方的整体论影响了chaos theory,推进了人们对复杂系统(complex system)的认识。这正反映了古代思想与现代科学,东方文化与西方文化的某种契合。汤川秀树博士曾说过:“我之所以把庄子作为话题,是由于早在2300年前,庄子就已经洞察了现代人类状况的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常言有,传统必定有其道理。我们从传统中学得我们的理性,因为理性是传统的产物。传统医学的中医学是一门学问,相对西医的诊断特定症状,中医学中的辨证论治是从四诊过程中认识一系列症状进而把握病疾病的本质。以阴阳五行学说为基础构建的中医学理论是一种以人体整体观为基础,描述现象间关系的学问。虽然有争议,但仍不乏为一种宏观结构的思考方法,不乏为一种认知方式。有人说中医理论不完善,确实不能否认,具有高深理论体系的中医学缺乏对一些生命现象量化的严谨和缺少近代语言的通俗说明。但科学是一种认识过程,是一种学问精神,科学不应该是一种终极的概念。从传统的问题中去寻找和发现新的理论并找出验证的方法也正是我们时代的要求。


1995年1月5日在日本健康产业新闻上揭示的一篇由日本富山医科药科大学教授松繁克道博士根据他多年的切身经验所写的文章,文章中松繁博士以《本草纲目》及《经史证类大观本草》中记述的山葵(Wasabia japonica Matsum)的作用为例认为中医中药不是「非科学」,而是「未来科学」(健康产业新闻、第807号21版面)。我没有学过中医,但我相信中医。记得小学三年时的我曾重病两年在床上,作为儿科主任的父亲在无奈的情况下寻求中医们的帮助。母亲为我熬那苦涩无比、热气腾腾的中药情景,四十年后的今天仍时常在酣梦中浮现。中药使我神奇的迈出两年没曾跨过的家门。我也感谢当时第二军医大学马永江教授曾对我治疗上的关照。


我引用汤川秀树博士在他写的那本自传《旅人》中最后的一句话「目の前にあるのは,先人がある所まで切り開いた道だけである。┅┅未知の世界を探究する人々は、地図を持たない旅行者である」。这句话的意思是,脚下的道路是前人开辟的,对于探索未知世界的旅行者来讲应该是属于那些未拿地图的人。汤川秀树博士所讲的未拿地图的旅行者也可能包括那些正在努力揭示中医中药作用之谜的人们。


中国是中医中药文化的创始国,遗憾的是至今为止对中医的研究缺乏东方文化的特征。我想一种离开中医中药文化传统的研究,其结果是成不了有原创意义的系统。应该说对于传统文化的解释只能在传统的基础上才可能被建立。介于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今后对依赖传统的西医西药方法来评价中医中药是否合适,如何建立评价中医中药的方法将成为焦点┅┅。


中医中药是传统文化,是治病救人的学问,是包括未知的经验,是科学。对传统文化中医中药的研究当然更是科学。



思考中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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