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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看大——写给女儿三周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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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
从突然意识到你将三岁那天起，妈的脑子里就不断萦绕着这句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当然，传说中那些“三岁看大”的证据——古有莫扎特三岁会弹三度音程乐谱，今有撒切尔夫人五岁明辨是非，中有于丹四岁学《论语》，外有比尔·盖茨九岁“泡”图书馆——等等，妈从不希冀在你身上重现，妈也从未期待长大以后的你，成为像他们那样的人。妈只是试图从三岁的你，满怀期待地想象长大成人的你，并如梦似真地欣慰、欣赏地透视妈心目中的那个你。
——你是健康的，明明。三年来，疾病一直远离你，健康一直伴随你。感谢老天对我们的眷顾，也感谢所有爱你的人对你的悉心呵护，妈还要感谢你，我的宝贝！在你出其不意遭遇保育院感染的时候，妈措手不及，是你，凭借自身良好的身体素质和乐观的精神状态，顽强抵抗，战胜疾病，重归健康。你小小身体里焕发出来的顽强生命力才是你自己最有力的保护神！
——你是漂亮的，宝贝！虽算不得花容月貌，国色天香，你已经足够端庄标致，秀丽大方。健康的体魄与乐观的性格，更成为你最美丽的妆容。常言说：“女大十八变”，妈相信你还会出落得更加好看，明眸皓齿，顾盼生辉。还有，以你三岁102CM的身高，妈妈迷信地算过各种公式，你会有拥有一副超过165CM的高佻身材。如果咱不准备当模特儿，这个身高已经是妈梦寐以求的了。
——妈从没担心过你的智慧。除了自信父母的遗传因素之外，从睁眼看世界开始，你的明眸就已经告诉妈：你是一个心明眼亮的孩子。对音乐的敏感，对色彩的灵性，对数字、文字以及自然万物所展示出来的认知能力，足以让妈认定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不意中学会唱的几十岁歌曲、能够细微地陈述色彩和形状的差别、对数字文字的求索、对事物和故事的感悟力，都让妈对你未来的情商智商有足够的信心。
——你是坚强而乐观的。从一出生，你给妈的第一个欣喜是：你不哭。打防疫针、灌糖丸，你不哭；跌破擦伤病痛，你不哭；物欲得不到满足，你也不哭……不哭的你，让妈看到一个明理的小孩儿，隐忍的小孩儿，也让妈透视到一个性格坚强的女孩。适时的自我调侃，适度的自我解脱，适当的妥协让步，总能让你自己快乐起来，包括你说“明明不对，明明改”都能说得大气磅礴，让妈觉得在你这里天大地大。
——你是善良而真诚的。小人儿三年，但凡你能遇上的人你都如数家珍，除了天天不离口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即使已经离别了一年，你还能细数你从前的好朋友是小鼓、你的阿姨叫刘小英、给你买书的是婆婆（鼓妈）和老羊（鼓爸）、你的姐姐叫阿咪、给你买棒棒糖的是长舅舅、陪你看大海的有健和冰、送别你的有大姨四姨和姨父、给你播动画片的是可心老姨，你还能说出大大大妈和大舅的名字，你也能扳着手指说出你现在的好朋友叫小米、你有个上海的小哥哥叫球球、你的好朋友是景文大大、玉楠姐姐、豆豆叔叔和走着阿姨、灿灿哥哥、大卫哥哥，你以你的审美认定最漂亮的阿姨是小红阿姨、小钱阿姨，甚至看到了椰树还能想起你一岁三个月时同游海南的当当、当当爸爸、当当妈妈，甚至那个曾经给我们当导游的漂亮阿姨……而所有的人，在你的记忆中都如此美好。孩子，现在妈妈说你有一颗感恩的心还为时尚早，但你能记起、记得、记着，妈相信当你逐渐长大，你会成为了一个懂得感恩的人。——感恩的人，才懂得爱，值得爱，才会去爱。
还有一些品格，在三岁的你身上还有些模糊，在妈的心中还不太确定。
有一次，我们在路上，沉默中，你突然无声地笑了。妈问你笑什么，你说：“我想，妈妈喜欢我，爸爸喜欢我，爷爷奶奶也喜欢我，我幸福呗。所以，我笑了。”——你开始体会幸福了？
还有一次，我们外出没有带着你的“兔妈妈”，第二天，你在路上想起“兔妈妈”，竟然想念得流泪了。——你开始懂得思念了？
又有一次，你独自看动画片，看到动画片里的人物想念自己的妈妈流泪了，你也独自陪着人物流泪。——你学会感动了？
那一次，你第二天上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妈妈接你回来，你一边哭着，一边对过往向你打招呼的人不停地说“谢谢你！谢谢你！”——你学会感谢了？
你分明喜欢呆在家里，但因为你懂得了“上学”是必须，所以，你告诉大家你喜欢上学，并努力让自己高兴地接受这个事实——你懂得克制了？
……在一切一切的琐碎细节当中，妈妈渐渐找寻并隐约看到了两个字，那两个妈妈一直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字——境界。境界是什么？妈妈无法给你一个精确的答案。如果你是鱼，境界可以是大海，也可以是鱼缸；如果你是鸟，境界可以是天空，也可能是鸟笼。你的世界，由你自己选择。所以，妈从不期待你成为什么样的人，但妈一直期待着你有崇高的境界。因为只有崇高的境界，才能引领你进入自由王国。
于是，在妈妈的心中，健康、漂亮、聪慧、坚强、乐观、仁爱、道义，便是20年后的你——与其说是妈妈透视的你，勿宁说是妈妈期待的你。
不过，妈还有几份担心。
胆小如你，不知是否是妈庇护的结果。你总是以过分的警觉拒绝陌生环境，哪怕冲破那层陌生，就会风光无限；你也会因为惧怕冒险而拒绝尝试新游戏，哪怕别的同龄孩子都玩到乐此不疲。
骄蛮如你，不知是否是妈放纵的结果。总觉得你还小，懂事还少；总觉得你是女孩，就该娇生惯养；爸妈从小没有得到过的无论宠爱还是物欲，都想在你身上补偿。所在，在你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知当你长大成人之后，是否能够经得住失落、失望和失去。
敏感如你，不知是否是妈娇宠的结果。对一些人和事，你热情如火；对另外一些人和事，你却冷若冰霜。或许在你小小的心思里，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是与非、好与恶。可是，世态炎凉，岂是你小小年纪所能感悟？如此敏感，妈担心你因暴露而受伤。
于是，阳光健康的你身后，还有一些小尾巴，留待你在未来的20年中去体会，去理解、去修炼，去完美。如果你不能把它们彻底割除，我的宝贝，你大概就不得不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了。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你的好，从此生发；你的嫩，从此成熟；你的缺，从此填补。妈从三岁的你，看长大成人的你，除了一丝丝的担心，剩下的，只有满满的自豪和安慰了。妈不敢要求更多，妈知道：
“你们的孩子并不是你们的孩子。
他们是生命对自身的渴求的儿女。
他们借你们而来，却不是因你们而来。
尽管他们在你们身边，却并不属于你们。
你们可以把你们的爱给予他们，却不能给予思想，
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
你们可以建造房舍荫庇他们的身体，但不是他们的心灵，
因为他们的心灵栖息于明日之屋，即使在梦中，你们也无缘造访。
你们可努力仿效他们，却不可企图让他们像你。
因为生命不会倒行，也不会滞留于往昔。
你们是弓，你们的孩子是被射出的生命的箭矢。
那射者瞄准无限之旅上的目标，用力将你弯曲，以使他的箭迅捷远飞。
让你欣然在射者的手中弯曲吧；
因为他既爱飞驰的箭，也爱稳健的弓。
——纪伯伦（黎巴嫩）《先知.论孩子》”
即如此，我明，妈祝你：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爱你的妈妈
2007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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