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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春季开始的H1N1流感流行已经过去3年多了。当年4月,证实在墨西哥出现了由新型H1N1流感病毒引发的人类病例。从那时开始,关于这次流感是否属于大流行流感就一直存在激烈的争议。现在应该是可以下结论的时候了。
一. 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流感大流行警告
2009年6月11日,WHO将H1N1流感大流行警戒提升为第6级,即在41年内首次正式宣布流感已经在全世界大流行。此警告于2010年8月10日被解除。
流感大流行警告是WHO用来评定流感危险等级的警告,共分为6个等级。
第1至3级处于准备阶段,包括医疗设施的扩容以及响应预案的准备;第4至6级则清晰地标明需要采取措施来应对局势: 4级,病毒有效及持续地出现人传人感染的个案; 5级,同一类型流感病毒在同一地区(比如北美洲)至少两个国家造成人际间持续传播,代表即将发生流感大流行;6级,同一类型流感病毒的人际间传播发生在两个或者两个以上地区(洲),即流感已经开始大流行。
WHO对流感大流行的定义只涉及传播的范围,不涉及疾病的严重性。
二. 2009年H1N1流感实现了全球性传播,符合WHO关于流感大流行的定义
美国有一个门诊流感样病例监测网(ILINet),每周向CDC报告门诊病人因患流感样疾病(ILI)而就诊的人数在全部门诊人数中所占的百分比。这个百分比如果高于全国2.2%的基准线,超额的程度通常能反映流感传播的程度。
美国CDC:10年来主要流行年份门诊流感样病例监测结果示意图:
图中橫座标是周(星期)序号,纵座标是门诊流感样疾病(ILI)所占的百分比
流行年份:2012-2013(当前、季节性) (红线)
2011-2012(温和、季节性) (绿线)
2009-2010 (大流行) (灰线)
2007-2008(中度严重、季节性)(兰线)
2002-2003 (中度、季节性) (黄线)
自然基准线 (虚线)
图中,从左至右有2个主峰,第一个主峰代表2009年大流行流感,发病高峰期在第44周前后;第2个主峰代表2007-2008年中度严重的季节性流感,发病高峰期在2008年第9周前后。
由此图可见:2009年H1N1流感实现了全球性传播,基本符合WHO关于流感大流行的定义,但其总体发病率仅略高于中度严重的2007-2008年季节性流感,与其他的大流行流感相比可能是程度较低的。
三. 2009年“大流行”流感导致的死亡率较低,甚至低于前后大约8年时间内普通季节性流感引发的死亡率。
季节性流感几乎年年发生,人类对流感早已习以为常。对于流感的大流行,人们更关心其致死率。WHO在流感大流行定义中未考虑致死率的差别。过去我们谈到流感大流行就是指1918、 1957和 1968 年的流感,即对大流行的经典含义是默认病死率很高。用大流行来称呼2009年 H1N1流感容易使人产生误解,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因此WHO的流感大流行分级系统受到广泛的质疑。
2009年H1N1流感的致死率到底有多大?
美国存在着较完善的死亡报告系统,特别是还有一个专为流感监测服务的规范运行的“122城市死亡率报告系统”,这122个城市包括了美国约三分之一的人口。该系统每周即时汇总发生在这122个城市或地区的全部死亡人数,并注明其中因肺炎和流感死亡的人数。该系统提供的信息能供流行病学专家用于评估流感对美国总体死亡率的影响和目前流行的病毒株的致死性。
下图是根据每周因肺炎和流感死亡人数与全部死亡人数的百分比率来绘制,其中的季节性基线(seasonal baseline)和流行阈值(epidemic threshold)是用过去5年实际发生的相应数据经统计处理获得。如果标准差比季节性基线增加1.645,则认为是达到流行阈值,即肺炎或流感所致死亡率明显高于一年中同一时期在没有流感流行时预期的相应死亡率。研究人员可以利用这些数据来预测在特定地区流感可能引起的死亡人数。
图中橫座标是年度和周序号,纵座标是因肺炎和流感死亡人数与全部死亡人数的百分比。
图中的黑线代表季节性基线和流行阈值,红线为实际监测数据。
从图中可见,2009年流感流行季节中该比率的平均值(代表总体死亡率)是此前5年中最低的,也是此后4年中最低的,甚至不如几乎每年都会发生的普通季节性流感引起的总体死亡率。(据美国CDC专家估计,每年季节性流感都可能在全球引起30-50万人死亡。)
四. 流感相关儿童死亡率
以下为美国CDC对2009年10月到当前的4年里美国每周流感相关儿童死亡率示意图:
其中横座标为周的序号,纵纵座标为每周儿童死亡人数。
从中可看出,2009年流感流行季节流感相关儿童死亡率是这4年中最高的。
五. 结论:
按WHO关于流感大流行的定义,单纯就流行范围来讲,2009年的H1N1流感确实是一次世界性大流行,达到了被称为大流行的标准。
但此次流感并未造成超过季节性流感的危害,总体发病率也并不比季节性流感高。特别是就死亡率来讲,尽管此次流感在儿童中引发的死亡率明显偏高,但由于多数老年人对此次流感有明显的抵抗力,此次流感的总体死亡率甚至低于前后数年中季节性流感所引发的死亡率。
在书写流感流行史时,尽管仍可在字面上称2009年流感为大流行流感,但我们都应当明白: 2009年流感不能与1918、 1957和 1968 年的大流行流感相提并论,它的历史意义只相当于一次普通的季节性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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