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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五十年的生涯是在理论物理推导中渡过的,这五十年的感觉既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也可说是白驹过隙,反正我已是银发苍苍了 ,我的邻居朋友说“银”得很均匀。 而物理同行却对我说 ,你的理论推导是“巨筆房龙手”,能将狄拉克符号法从僵卧之蚕唤醒到生动游龙,可谓“龙媒迥出丹青手”;且你能从平淡无奇的表象推导出成百个漂亮的数理公式,可称为“云雨从来翻复手”,那么范先生你是如何做到推导得心符手的呢? 我答道,每次推导前我都要予谋从物理上看大概能推导出什么结果,可谓是“圍棋每放争先手”,胸有成竹,有“園翁翦花春在手”的信心. 再试着用各种方法推导,所谓“紫泥丹笔皆经手”,“袖中正有南风手” ,便能“玉堂不著扶犁手” ,一气呵成“掬水月在手”的明白结果。 然人只见我的成果赫然,哪里体会到其中的悲辛, 有推不下去的凄凄然,有连续数天思考同一公式的迟迟然,也有怨天尤人的回回然,却无羡慕别人没什么真本事而飞黄腾达发感叹的裴裴然。 说到底,理论推导的得心符手比起书法家写字更难,后者的心手不一相对来说是比较容易纠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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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7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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