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游荣成记

2017/1/26

一、铁槎山

丙申小雪后与妻驾车赴荣成，目标是烟墩角的大天鹅。我来文登已整六年，曾与天鹅有约，这是第四次去看天鹅。原计划上午先去赤山法华院进香，下午再赶往烟墩角。早上8点出发，天上飘着小雪。手机上显示今天是多云，于是毫无顾虑地一路向东进发。进入荣成界处转向南路，在上庄处有两条岔路，右侧路标显示这条路通往槎山。想来今天的时间安排很充足，顺道游一趟槎山也值得。于是临时变道驶往槎山。去年5月曾与孙念林夫妇游过槎山，归来填“高阳台”词一首，今天与老伴同游，当另有一番意境。

果然，老伴一路登上山来对槎山景色赞不绝口，山上怪石嶙峋，在云雾缭绕中更显几分仙气。山峰依傍着大海，山下的院夼村和海中的的苏山岛隐约可见。登顶之路巨石罗列，多呈怪兽状。有一石，形似观音大士，立于山道旁，像是在给过客指路。登上最高峰清凉顶，周围景色尽入眼中，北面田野，南面大海，东西是连绵起伏的山峰。沿北面的悬崖通道向东，走在视野开阔的山脊上，可以远望沙岛子以东的海湾。向南是一段下山路。山腰处有一平台，陡崖处有石栏围住，平台中央置一石桌，四枚石凳。此处背风向阳，可远眺大海。此刻若有一壶好酒，与二、三好友，或吟诗论禅，或弈棋听琴，尽弃人间烦恼，醉享渔樵之乐，真神仙之境也。再往下十分钟可达延寿宫，中途路过老祖洞，洞中供着王重阳的塑像。这延寿宫为王重阳弟子王处一所建，院侧旁有一颗硕大的银杏树，传为玉阳子所植，若是真的，树龄当在八百年以上。延寿宫院内有一眼泉井，泉水常年不竭，饮之可御百毒。道观西坡上是云光洞，为王处一修道处。过云光洞西行可直达来时的入口处，沿山崖而修的石板路蜿蜒向西，大海在一排松树的掩映下时隐时现。此时云雾尽散，眼前是碧海蓝天，令人陶醉。我们还要赶路，只能告别槎山，向山下的院夼村驶去。

二、烟墩角

下午去赤山法华院进香，待赶到烟墩角天色已晚。出我所料，这里的游客并不多，倒是显得几分冷清。往年的一些农家旅店，今年却连一点灯光也没有，像是歇业了。好容易找到一家开业的农家旅店住下来。晚饭后去海塘边拜访大天鹅，暗淡的灯光下却不见天鹅的踪影，只听见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天鹅的叫声。顺着叫声走去，在海塘湾的一角朦胧地伏息着一群天鹅，离岸边约50米，加之光线太暗和腊月里呼啸的海风，也没有几个游客能在此呆得住。回到旅店摆弄了一会相机，便早早睡下，期待清晨能观赏到天鹅的精彩表演。

次日天刚亮，我一个人先起来，背上相机和三脚架，兴冲冲来到岸边，只见天鹅仍然聚集在昨晚的塘湾处，看上去赖洋洋的，不是我前几年看见的活泼神态。天鹅的数量也明显少了一半。这里面一定有某种原因。此时朝阳正好从东山脚上升起，阳光照在塘湾的海口处矗立着一排机械吊架上，那里正在扩建一个码头。高大的吊架和机械的轰鸣声显然影响了天鹅的徙息环境，这里变得不再安宁，一部分天鹅已经迁往他处。我无法想象当初的决策者们为何要在这里兴建码头，难道他们没有考虑到这会破坏大天鹅的生活环境吗？为了满足人类的发展欲望，保护大天鹅就变得不重要了吗？眼前的景象让我感到一种无助的失望。烟墩角，这个在中国颇有名气的天鹅之乡，就要被毁灭在人类的无知和贪婪的手中。

早饭后，我怀着一种沮丧的心情离去。烟墩角，明年我还会再来吗？

三、天鹅湖

就这样离开烟墩角，心有不甘。时间还早，何不去天鹅湖看看？老伴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于是驱车向北，朝天鹅湖驶去。

天鹅湖离烟墩角只二十分钟的车程，入口处有一对天鹅的雕塑，以简洁的线条，做“曲项向天歌”状。大天鹅就聚集在湖岸的沙滩上。不一会，大天鹅吃午饭的哨音响了，有人提着塑料桶朝鹅群走去。天鹅们似乎已经被驯服，即刻围了上来。只见饲鹅人用葫芦瓢将桶里的玉米粒抛向空中，再散落在湖滩上。这就是天鹅的餐桌，这些可爱的白色大鸟开始享用大餐，发出“咯”、“咯”的欢快声。一批吃饱的天鹅慢慢向水边散去，有的开始在水中游嬉，甚而打闹。另一批天鹅再赶过来用餐，平和而有序，很少发生争抢。

游客们站在用布条拉起的简易围栏外观赏。我加起了相机捕捉镜头，有四只天鹅（可能是两个家庭）在打斗，其中一家的子女（几只羽毛灰色的天鹅），在一旁观战。打斗持续了几分钟，被我依次摄入镜头。

不知不觉中，日头已开始偏西，该是告别大天鹅返程回家了。我叫老伴在天鹅塑像前给我留了个影。天鹅湖这一站没有白来，弥补了在烟墩角留下的遗憾。过去听说，天鹅湖的天鹅比烟墩角的更有野性，轻易不肯近人。今日一见彻底推翻了这个说法，这里的天鹅同样平易近人。也许是烟墩角的天鹅移居到了这里，感化了这里的天鹅群。这真是可喜的好现象。但愿人类能永久地保护好这里的环境，保护天鹅湖就是保护我们的家园，保护大天鹅就是保护我们人类自己。冥冥之中，我为大天鹅祈福，我们相约，明年冬天，我再来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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