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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年,但这个年过的很不爽。
不爽的原因是好长时间没有看文献,全身难受,好像一年没有洗澡一样。
在春节里,要回家看望父母尽孝,要及时处理公务尽忠,要四处拜访亲戚尽礼,要讲究新春祥瑞尽仪。反正是每天忙碌,但却没有看文献的时间。心里刚想感慨:我的时间都哪里去了,但却发现这句话刚被领袖说了,便硬硬地给憋了回去。
心里憋得慌,就在网上溜达。结果看到两则消息后,更加郁闷。
第一个消息是北京大学科研部周部长说了:“有三种人不能在北大混,(1)每年把春晚看完的;(2)每天晚上要看连续剧的;(3)周末和晚上不来实验室的”。吓!尽管自己看春晚向来不认真,对电视剧也从没有兴趣,但初一到初七,也没去过实验室呀,一篇文献也没看过。尽管咱不是北大的人,但还自认不比别人差,因此隐隐地感觉周部长在说自己,有一种中枪的感觉。
第二个打击则来自好友湘人双春,文兄说:想拿基金就别想过好年,没过好马年的人儿马上拿基金!乖乖!老兄你就别在伤口上撒盐了,我这不正在懊悔不已吗?
于是乎,一个人在办公室来回踱着步郁闷着,老马进来了。
老马说:“王老师,过年好呀!”
“还好呢?过好年的人就没有基金了,你说我这年过的是该好呢?还是不该好?”我有意呛了老马一句。
老马是何等神人,根本不理我这一套,先给自己冲了杯茶,一屁股做在沙发上,嘬了一口热茶后,才开口:“王老师,我记得你说过你今年不申请基金了,怎么又出尔反尔了?”
我叹声气道:“唉,今年我还是不打算申请,主要是我越来越看不起自己了,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完整看完过一篇文献了。最多只是看看题目和摘要,囫囵吞枣、不求甚解呀!”
老马一脸地惊讶:“啥看不起自己,我认为你应该高兴才对,你这才刚刚走上正道呢!”
我听下来回踱着的脚步,坐在老马对面说:“老马,你不知道学者的心结呀。真正的学者认为做好学问,要经过三种境界:一是‘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说的是立志要远;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指的是要非常勤奋;最高境界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说突然有了新发现。你说说我现在,刚到第二境界,就戛然而止了,每天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老马喝了口茶,慢慢说道:“王老师,你那个三种境界早就过时了,现在你们这些科学家,有了三种新境界。”
“三种新境界?你直接说吧。”看到老马要解救我于水火,我一脸真诚地说。
老马悠悠道来:“现在的科学家,按等级划分,从低到高依次是候补科学家、战术科学家和战略科学家。你这是向战略科学家学习,还有啥不高兴的?“
“是吗?战略科学家讲究的是高度,我还差的很远吧?”我小心翼翼地求证,就好像被告知中了个百万元大奖,有点不相信是真的,但更不愿意是假的。
“这个高度是相对的,你觉得你还站在原地,但那些战术科学家死命地往深里钻研,越钻越深,不就显得你有高度了,对吧?”。
“你讲的似乎有点理,但我怎么觉得是歪理呀!做学问讲究的就是深入钻研,怎么别人钻的越深越不行了呢?我这每天蜻蜓点水、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反而还战略了呢?”话怎么说,我心里还是希望老马能说服了我。
“你光想到高度了,但你忘了广度了。一个人的精力有限,钻研的深了,其他的就没时间看了。那些天天泡在实验室里的博士生们,不管研究的东西有无用,只想着尽快完成导师交给的任务,最后拿个博士文凭,证明自己可以算科学家了,所以他们是候补科学家;战术科学家是那些整天想着职称、上岗的青年老师们,他们想的是如何完成发论文、拿项目、上课上岗等一个个任务,就像打仗一样,打完若干个仗以后,才发现自己是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打了若干个胜仗;而那些不做实验、不写文章,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要高度有高度,要广度有广度,才是最高级的战略科学家。”
“比如说,宋江就是最好的战略科学家”,老马补充到。
我脱口大叫:“什么,宋江是战略科学家?”
老马笑了笑,喝了口茶说:“王老师,你别激动。你听我慢慢给你分析。”
“你别看宋江面黑身矮,连他自己都承认是个貌拙才疏、是个鄙猥小吏。梁山上其他好汉们大多杀人无数,但宋江就只会杀个自己的小三、小女子小惜。论马上武功,比不上豹子头林冲和双枪将董平;论马下功夫,比不上黑旋风李逵与花和尚鲁智深;论计谋,不如智多星吴用;讲文采,不如圣书手萧让。其他的107个天罡星地煞星里个个都有专长,可以算一流科学家,而宋江呢,他自己都说他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最多算个三流科学家吧。可是他这个三流科学家,竟将107个一流科学家摆布的服服帖帖,不管你是家里有誓书铁劵,还是你是大名府第一等长者,统统受宋江的指挥,你说这是为啥?”
“宋江的外号叫及时雨,人家仗义疏财、专好交接豪杰,人脉广,大家服他吧。”我试做回答道。
“你只说对了一半。战略科学家除人脉广大、仗义疏财这两点外,还必须啥都要懂一点。高中毕业生可以做战略科学家,原因是他数理化英、政史地生都懂一些,但一念到博士,如果专业还做的挺好,就只能做个战术科学家了。别看宋江没有啥专长,人家也是刀笔精通,吏道纯熟,偶尔也习抢弄棒,还做过孔明、孔亮的枪棒师傅哩。人家啥都懂,不做战略科学家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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