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然地抚摸你的白发

在我曾经有力如今只有粗糙的双手上

我坦然地凝视你的白发

在我曾经凝视过你青春红颜的眼睛里

我坦然地亲吻你的白发

在我饱含苦难却仍旧深情的双唇上

我坦然地抚摸、凝视、亲吻你的白发啊

想要为你抚去为白发而生的所有

惊慌和忧伤 恐惧和迟疑

然后更加坦然地、轻轻地告诉你

“亲爱的，不要怕，

有我 正和你一起幸福地老去”

二、

我也坦然地抚摸你的白发

看它们一点儿一点儿滑过我的指尖

看它们隐约闪烁着的光芒

沉默的指尖里有我说不尽的深情

闪烁的光芒里映出我的同样苍白的双鬓

我知道了啊 你对我说过的话

我们正在一起 慢慢地老去

三、

我坦然地抚摸你的白发

那仿佛不是白发

而是在你头顶微微拂动的月光

这月光来自许多年前的太阳啊

照见过我们初次的拥抱

和拥抱之后 美丽、虔诚了一生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