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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州动车追尾事故想到的(5)（11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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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温州动车追尾事故想到的(5)（110918）
闵应骅
预期的温州动车事故书面调查报告即将出炉。媒体关于此事的报道又开始多了起来。这是好事，说明大家都很关心这次事故的分析报告，以便吸取教训，杜绝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从调查组成员的说法来看，我觉得有下列几点值得研究：
1.故障-安全原则必须坚持
西南交大交通运输学院院长彭其渊说，此类设备都遵循「故障导向安全原则，（设备受到）损害的话，应该是要导向停车的，任何故障情况下都应该如此。」这就是故障-安全原则。而不是像王梦恕院士所说：“是雷击引起的信号击穿，这是以前没有估计到的。当天的雷击有资料证明，7分钟雷击了100多次，历史上是没有的。设计的时候，不可能估计到，但不能说设计错了。就像房子和地震的关系，有12级的地震，但房子却设计到8级就够用了。”王院士是搞铁路建筑的，不是搞铁路信号，也不是搞自动控制的。房子能承受几级地震和电子系统能否保证故障-安全完全是两回事。房子是个静物，地震来了让它动，以致毁坏，这要看建筑留了多少设计余量。而电子设备承载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这种变化如果威胁安全，那就不应该被允许。并不是在某些客观条件下不允许，而在另一些条件下可以允许。
2.设备技术真没问题吗？
温州动车事故调查组专家称设备技术没问题。2011年09月17日新京报报道，王梦恕院士说：“不能看片面的讲法。即便设计有问题，信号坏了，也不应该造成追尾。(专家组)有上百张的调查报告。现在58个相同的设备还在动车上使用。”D3115停了，慢慢向前走，而轨道电路没有显示区间被占用，CTC系统上的红光带没了，也就是电务职工说的，D3115丢了，给后面的D301显示绿灯，要它正常行驶，不追尾才怪呢？要是信号坏了，也不会追尾，要信号干什么？
至于说“现在58个相同的设备还在动车上使用”，没有出问题，我相信。事实上，这些设备都经过验证和测试，在正常情况下是可以正常工作的。但是，用计算机的人都有这样的经验，机器死机了，不正常了，可重新启动一下，又好了，一切完好如初。这就是电子系统中的所谓瞬时故障。所以，现在仍在使用，不能保证今后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
3.故障是雷击造成的吗？
一位调查组成员说，“雷击破坏了设备，列控设备的板出了问题，被击穿了”。“遭遇雷击发生故障的信号设备，经历了调查组的模拟试验。但雷击损坏设备并不会直接导致列车追尾。”如果列控设备有板子被雷击穿了，那就不是一个瞬时故障了，那是一个永久故障，故障分析就要简单多了。本人称赞调查组能够用模拟的办法，来重现故障。但是，调查组经过模拟试验，得出的结论是：雷击损坏设备并不会直接导致列车追尾。这就说明模拟试验还没找到列车追尾的真正原因。其实，模拟试验只需要复现在轨道占用的情况下怎么会显示空闲就可以了。轨道占用的情况下轨道电路却显示空闲，向后发绿灯信号，CTC显示屏上红光带也就没有了，以致后车追尾。轨道电路设备只有接收、发送和传输三部分。如果发送、接收都正常，那就是传输的问题了。也就是列车能不能分流轨道电路信号，把轨道压死。这在气候条件不好，又是较高的音频信号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能的，看你用了哪些防护措施。
至于防雷设备的不够完善，当然是可能的。但应该找到雷击引起了什么故障，为什么做不到故障-安全了？
4. 是“设计缺陷”还是“科研不到位”？
有一种说法是所谓“不该边修边运营”。容错系统的确有所谓“带电维修”，就是说，系统正在运行，某些局部故障，未能影响系统正常工作，但可以维修其局部。但是，现在的铁路信号系统还不具备这种能力，“边修边运营”是很危险的，也是技术规程所不允许的。
据公开报道信息，“撞车前约4分钟，D3115次遇到故障停车，接受的还是正确信息。但随后，瞬间的雷击破坏了列控中心产品LKD2-T1的信息采集板，不仅没有按照故障导向安全原则让后面的D301次减速或停车，反而向其发送了错误的“绿色通行证”，导致两辆动车追尾相撞。”这种说法比较靠谱。可这不能说是设计问题，而是科研问题。铁路信号设计是指对于一条特定的线路，应该在什么地方安装什么设备，按照技术规范的要求，划出图纸。但是，轨道电路设备、列控中心的设备的系统结构、电路实现，如何提高电路的可靠性，如何保证故障-安全，这不是设计的任务，而是科研的任务。首先在研制这些信号系统的时候，就要解决这些问题，才能用与实际，才能被铁路信号设计公司所采用。
有人说：“这个设备目前还有50多个车站在用，正在研究设备改良。至于是否会全部撤换，暂时没有定论，因为在没有雷击的地方，这个设备用得还是挺好。”该知情人士说，设备改良，也需要考虑成本等问题。”这个说法也很实在。提高设备性能当然要考虑成本的问题。但是，“设备改良”你改什么？在什么地方改良？这就是你已经知道系统的问题在哪里？要怎么改良？不过不便公开说而已。而这些不便公开说的问题恰恰是这次事故的原因。如果是这样，那就阿弥陀佛，好了。
关注“温州动车追尾事故”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90937-48765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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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应骅
预期的温州动车事故书面调查报告即将出炉。媒体关于此事的报道又开始多了起来。这是好事，说明大家都很关心这次事故的分析报告，以便吸取教训，杜绝类似事件的再次发生。从调查组成员的说法来看，我觉得有下列几点值得研究：
1.故障-安全原则必须坚持
西南交大交通运输学院院长彭其渊说，此类设备都遵循「故障导向安全原则，（设备受到）损害的话，应该是要导向停车的，任何故障情况下都应该如此。」这就是故障-安全原则。而不是像王梦恕院士所说：“是雷击引起的信号击穿，这是以前没有估计到的。当天的雷击有资料证明，7分钟雷击了100多次，历史上是没有的。设计的时候，不可能估计到，但不能说设计错了。就像房子和地震的关系，有12级的地震，但房子却设计到8级就够用了。”王院士是搞铁路建筑的，不是搞铁路信号，也不是搞自动控制的。房子能承受几级地震和电子系统能否保证故障-安全完全是两回事。房子是个静物，地震来了让它动，以致毁坏，这要看建筑留了多少设计余量。而电子设备承载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这种变化如果威胁安全，那就不应该被允许。并不是在某些客观条件下不允许，而在另一些条件下可以允许。
2.设备技术真没问题吗？
温州动车事故调查组专家称设备技术没问题。2011年09月17日新京报报道，王梦恕院士说：“不能看片面的讲法。即便设计有问题，信号坏了，也不应该造成追尾。(专家组)有上百张的调查报告。现在58个相同的设备还在动车上使用。”D3115停了，慢慢向前走，而轨道电路没有显示区间被占用，CTC系统上的红光带没了，也就是电务职工说的，D3115丢了，给后面的D301显示绿灯，要它正常行驶，不追尾才怪呢？要是信号坏了，也不会追尾，要信号干什么？
至于说“现在58个相同的设备还在动车上使用”，没有出问题，我相信。事实上，这些设备都经过验证和测试，在正常情况下是可以正常工作的。但是，用计算机的人都有这样的经验，机器死机了，不正常了，可重新启动一下，又好了，一切完好如初。这就是电子系统中的所谓瞬时故障。所以，现在仍在使用，不能保证今后不会有类似事件发生。
3.故障是雷击造成的吗？
一位调查组成员说，“雷击破坏了设备，列控设备的板出了问题，被击穿了”。“遭遇雷击发生故障的信号设备，经历了调查组的模拟试验。但雷击损坏设备并不会直接导致列车追尾。”如果列控设备有板子被雷击穿了，那就不是一个瞬时故障了，那是一个永久故障，故障分析就要简单多了。本人称赞调查组能够用模拟的办法，来重现故障。但是，调查组经过模拟试验，得出的结论是：雷击损坏设备并不会直接导致列车追尾。这就说明模拟试验还没找到列车追尾的真正原因。其实，模拟试验只需要复现在轨道占用的情况下怎么会显示空闲就可以了。轨道占用的情况下轨道电路却显示空闲，向后发绿灯信号，CTC显示屏上红光带也就没有了，以致后车追尾。轨道电路设备只有接收、发送和传输三部分。如果发送、接收都正常，那就是传输的问题了。也就是列车能不能分流轨道电路信号，把轨道压死。这在气候条件不好，又是较高的音频信号的情况下，也不是不可能的，看你用了哪些防护措施。
至于防雷设备的不够完善，当然是可能的。但应该找到雷击引起了什么故障，为什么做不到故障-安全了？
4. 是“设计缺陷”还是“科研不到位”？
有一种说法是所谓“不该边修边运营”。容错系统的确有所谓“带电维修”，就是说，系统正在运行，某些局部故障，未能影响系统正常工作，但可以维修其局部。但是，现在的铁路信号系统还不具备这种能力，“边修边运营”是很危险的，也是技术规程所不允许的。
据公开报道信息，“撞车前约4分钟，D3115次遇到故障停车，接受的还是正确信息。但随后，瞬间的雷击破坏了列控中心产品LKD2-T1的信息采集板，不仅没有按照故障导向安全原则让后面的D301次减速或停车，反而向其发送了错误的“绿色通行证”，导致两辆动车追尾相撞。”这种说法比较靠谱。可这不能说是设计问题，而是科研问题。铁路信号设计是指对于一条特定的线路，应该在什么地方安装什么设备，按照技术规范的要求，划出图纸。但是，轨道电路设备、列控中心的设备的系统结构、电路实现，如何提高电路的可靠性，如何保证故障-安全，这不是设计的任务，而是科研的任务。首先在研制这些信号系统的时候，就要解决这些问题，才能用与实际，才能被铁路信号设计公司所采用。
有人说：“这个设备目前还有50多个车站在用，正在研究设备改良。至于是否会全部撤换，暂时没有定论，因为在没有雷击的地方，这个设备用得还是挺好。”该知情人士说，设备改良，也需要考虑成本等问题。”这个说法也很实在。提高设备性能当然要考虑成本的问题。但是，“设备改良”你改什么？在什么地方改良？这就是你已经知道系统的问题在哪里？要怎么改良？不过不便公开说而已。而这些不便公开说的问题恰恰是这次事故的原因。如果是这样，那就阿弥陀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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