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日渐庞大的科研大军

    这支科研大军的数量是非常惊人的。中国所有的大学几乎每年都在招纳新的导师和学生开展科学研究，期望多发表高水平文章提高自己在学术界的地位，也为此准备了十分诱人的奖励机制。学校为了引进一个能发好文章的导师都会不惜重金，提供先进的实验条件和较高的职位是必须的待遇，还有直接以津贴形式发放的现金，绝对是求贤若渴的姿态。成功引进高水平导师这件事情甚至能成为校领导晋升的政绩，足见学校对引进人才的重视程度有多高。一个学校只要有了高水平文章，就能申请到数额巨大的科研基金，能让学校的整体水平迅速提高，这才是如此重视人才引进的原因。不仅像学校、研究所这种庞大的科研单位重视人才的引进，这些单位里的每一个科研课题组的导师也对人才引进非常重视，具体来说就是特别喜欢招到能发表好文章的研究生，目的当然也是为了能用这些文章申请到大基金，壮大自己的实力。曾经在某个课题组里有个研究生发文章很厉害，但他想离开这个组出国深造，导师为了留住这个学生继续在组里做实验，防止他出国，竟然使出了美人计，教导组内一位同学与其谈恋爱。那个学生迅速确定恋爱关系后，当然就不会出国了，他刚刚享受上热恋的甜蜜，早就乐在其中，绝对不会把朝夕相处的甜情蜜意变成远隔重洋的日夜思念，导师能想出这样的方法也算是费尽心机了，当然那对研究生恋人本都是才子佳人，也许早就相互爱慕，但能走到一起没有导师的点拨至少不会进展的这么快，当然也达到了导师留下学生的目的，不得不令人赞叹这是一个多么机智的导师啊。但如果这位研究生不优秀，不能发表好文章，导师绝对不会如此重视他的去留问题。

    正是因为科研活动的各级单位都对人才如此重视，才使得这个团体的人数逐年增加。这不仅体现在参与科研人员的整体数量庞大，还体现在很多课题组拥有数量众多的导师和研究生。一般大导师只有一个，大导师会招募很多小导师，他们每个人每年都得招纳几个学生，再加上一般研究生为5年毕业，也就是说每个导师其实同时拥有5个年级的学生，这样一算，这个课题组人数就很大了，最大的有几十个甚至近百，能容纳这些学生做实验的实验室有的要占据一层楼或者一栋楼。这就造成了导师和自己的研究生之间的生疏，生疏到什么程度呢？可以用一个笑话来说明。有一次一个学生拿着请假条去找自己的导师签字，那个导师一看这个学生好像不认识，说这种事情你去找自己的导师吧，然后那个学生说您就是我的导师啊。这样的熟悉程度怎么进行言传身教呢？导师和学生有效讨论的时间很少，总是匆匆忙忙，因为后面总有别的同学等着，导师花在一个学生身上的时间不能太长。但这些问题并不是导师和同学们愿意考虑的问题，只要能做实验，发文章就行了，有了文章就一切都有了。导师和研究生的待遇从来都是有增无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支队伍就逐渐壮大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这支队伍的壮大也带来了数量非常可观的学术论文，只要存在一个研究生，就得有一个毕业证，不能毕业的都是凤毛麟角，不用考虑，一个毕业证就意味着至少需要一篇文章，甚至一个学生在校期间能发表好几篇文章，发表30多篇的都有，这样的发文章效率再乘以基数庞大的研究生数量，我们的文章数量多就一点都不奇怪了。这使得我国科技论文的数量一路飙升，过关斩将，不断把别的国家挤到后面，现在我们已经成了文章数量第二名的国家，前面就剩下美国一个对手了，而这个对手我们也没有放在眼里，按照目前的形式发展下去，如果对方不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不知悔改，不求上进，原地踏步的话，我们超过他成为第一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还不会太长，一旦超过，将成为霸主，再无敌手了。

    大量的科技论文还产生了大量的专利，专利是一项发明创造的首创者所拥有的受保护的独享权益，当然这些专利也都基本没有实际用处，因为这些专利都是实验做完之后根据实验结果整理出来的，前面已经讲过很多实验都没有实际用处，根据这些实验整理成的专利当然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例如某项专利的名称为“一种合成某材料的新方法”，其实这种新方法十分昂贵，根本没有工厂愿意使用这种新方法，再例如有的专利叫做“一种检测某药品的新技术”，其实这种新技术特别繁琐，也容易出错，根本没有检测部门会使用。科研工作者们一般先把实验结果整理成专利，投递到国内的专利局。然后再把相同的实验结果整理成英文的科技论文投递到国外的学术期刊。由于专利和学术期刊不是同一个系统，把实验结果同时投递到专利和学术期刊并不算一稿多投，不会给科研工作者带来任何麻烦。同时写作专利和学术期刊论文的动机主要是增加自己的科研成果丰硕度，例如对于某位导师的介绍是“他已经发表了学术论文100篇，并拥有80个发明专利”，这样就显得这个导师成果比较多，如果介绍中只有“他已经发表了学术论文100篇”，少了那80个发明专利，成果一下就变得单薄了很多，这种单薄也会大大影响导师的声誉和能申请到的基金的多少。其实大力发展和保护有用的专利对国家的进步具有重大意义，发表了一项专利就意味着一项新的发明创造，就意味着产生了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世界领先的专利才是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发达国家非常重视对专利的保护，竭尽全力保证一项发明创造首创者的合法权益，为的就是鼓励有用专利的产生，如果在那些国家里有人非法使用别人的专利，他可能被罚的倾家荡产。可惜的是，在我国专利成了无用实验的副产品，成了科技论文的伴生品，根本起不到推动经济发展的作用。文章数量越来越多，专利数量也越来越多，文章数量名列前茅，专利数量也名列前茅，实际作用却微乎其微。文章对社会经济的实际贡献实在有限，对文章过于重视的局面需要改变。

    科研队伍越庞大，内部的相互竞争就越厉害，激烈的竞争就伴随着巨大的压力。再加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任何后果的产生都有时间的因素在里面，我们建国才不到70年，我们的科研起步晚，但世界其他的科技强国却不会停下来等你一会再走，这就迫使我们想加速前进，投入巨大，这种关心也带来了压力。竞争和关心双管齐下，使科研工作者们处在了“压力山大”的局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