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得到了一本牛津版的Subtle is the Lord…一直想找本原版的，今天如愿了。那书以前有过一本从外文书店卖的“盗版”的影印本——与霍金的The Large Scale Structure of Space-Time一起卖的。略感遗憾的是，两个影印本都不见了，一段记忆的证据消失了。

这是2005年重印的，前面多了一篇Penrose写的序言——也许老爱的话题太传统了，感觉他没写出什么特别的东西。不过，彭老师引的一句话，又唤起了我的一点共鸣：

……the essential in the being of a man of my type lies precisely in what he thinks and how he thinks, not what he does or suffers……

这是爱老师67岁时在自述里说的：像我这样的人，内骨子的精神在于想什么和怎么想，而不在于做什么或经历什么。（自述的德英双语对照本见P.A. Schilpp为爱老70岁生日编的著名文集：Albert Einstein: Philosopher-Scientist。）

Pais的这部书超越其他爱老传记（和众多科学家传记）的地方，就在于他以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叙说了爱老师想什么，怎么想。爱老师的每一个重要思想，从萌芽到成形，书中都有很相详尽的考察；我印象特别深的是，他几乎逐日记述了广义相对论场方程诞生的那段紧张的历史……（关于场方程与Hilbert的关系，也说得很清楚。）

物理学家（“纯的”）关心“想”，大概文艺家也注意到了。在美剧The Big Bang Theory第1季第15集最后，Sheldon的妹妹说她老向朋友吹嘘哥哥是火箭专家（I’m always bragging to my friends about my brother the rocket scientist），Sheldon听了大为恼火——我是理论物理学家！什么火箭专家，“还不如说我是金门大桥上收过路费的呢！”（Why don’t you just tell them that I’m a toll-taker at the golden gate bridge?!）我没有Sheldon的天才，不敢蔑视火箭专家；但他的话，我是偷偷很喜欢的。

Pais的书名，借了爱老师的一句名言：Raffiniert ist der Herrgott, aber boshaft ist er nicht（P老师的英译是Subtle is the Lord, but malicious He is not）

  左边是牛津新版的封面，右边是旧版的，我没有（中译本第一次也用的这个封面）

那句德文，当年（大约1933？懒得查了）刻在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Fine楼的壁炉上，今天大概还在——不过那儿已经成了东亚研究系，楼也改名Jones Hall了。这样看来，爱老师的名言将与东方思想发生更多的交流……

   爱老的那句话就刻在上面，可惜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