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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掷不出“上帝的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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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掷不出“上帝的骰子”！-- 对“人机大战”、“机器智能”等说辞和议论的批评
程京德
Google DeepMind 的计算机围棋程序 AlphaGo 在去年完胜欧洲冠军、职业二段围棋手樊麾之后，又在这个3月刚刚大胜世界冠军之一、超一流围棋手李世石。对此事件，媒体上、网上、微信群里实在是热闹非凡。笔者发现，从央视、科学网到小报，从国家领导人到庶民百姓，对此事件的一些说辞、解说、议论当中，有许多是在概念上、逻辑上有问题的。本文试图就此问题做一点澄清。
请允许笔者先提几个简单（但是本质上深刻的）问题：如果没有计算机程序，一台裸机能够做什么事？无论一个怎样的计算机系统（注意，是系统，包括了软件）做什么事，难道不都是在计算机上由计算机程序执行的，有例外吗？的确有些计算机程序是由其它计算机程序（元程序）自动生成的，但是，迄今为止（实际上将来也不可能！），有凭空（也即，没有元程序）自动生成的计算机程序吗？
请允许笔者引用科学网上的精选博文（“人机围棋大赛之后” http://blog.sciencenet.cn/blog-826653-962903.html ）中的话来做具体例子：“有些评论，对AI的理解，还停留在符号主义演绎推理智能的时代，认为这机器的判断能力是程序赋予的，是把人类掌握的知识列为规则，让机器在演绎推理中有章可循，机器不过算的快，想的深，不知疲劳而已。”这段话是许多类似议论的代表之一。试问：什么是“机器的判断能力”？如果它不是由程序赋予的，那么从何而来的？什么叫做“（机器）想的深”？如果没有计算机程序，计算机怎么“想”，怎么“想的深”？
依笔者之见，所谓的“人机大战”、“机器智能”等说辞，在概念上都是不准确、不全面的。问题就在于仅仅片面地强调了计算机之“机”却没有明白清晰地表述出“让计算机按照指令做事的人”。这次的所谓“人机大战”， “从概念上严格地、准确地说，李世石是在和由 DeepMind 团队研究开发的、在某台计算机（只要计算能力足够即可，并非特定的一台）上按照人的操作而运行的计算机围棋程序 AlphaGo 对局”（引自笔者以前的随笔）。我们使用计算机来做计算，解决现实世界中的问题，首先一步要做的就是把问题形式化（可以有各种方式方法）地表达清楚，然后在此形式化表达的基础上寻求解决方案方法并描述出清晰无歧义的、可以在计算机上实现的算法，再下一步是编制计算机程序来正确地实现算法，最后才是在计算机上实际执行计算机程序获得计算结果。在认识问题解决问题的整个过程中，具有能动性的是人不是计算机，计算机仅仅在最后一步按照人给定的指令进行高速计算上具有超越人的能力。此次 AlphaGo 和李世石之战，无论怎么看，也是计算机围棋程序的胜利，是 AlphaGo 开发团队的胜利，而不是那台（以及背后的）计算机的胜利。
行文至此，笔者不禁要向“机粉”们提及一个事实：我国优秀的计算机系统研究人员研制的超级计算机，以前曾经并且最近连续几年，一直是世界上计算速度最快的计算机系统（天河一号，天河二号），也就是说，无“机”可比的世界第一。开个善意的玩笑，天河计算机系统能够战胜李世石吗？
请允许笔者再次引用上面提及的精选博文中的话做具体例子：“这种联结主义模型产生的是一种下意识的感性智能，与符号主义的理性智能不同，你无法将知识直接输送给它，它也无法告诉你，凭借着什么特征或规则得出了具体的结论，它却像经验老道的高手，对熟悉的情况能够做出明智的判断。” 这段话也是许多类似议论的代表之一。甚至有议论认为，此次大战，就连 AlphaGo 开发团队的人也不会知道 AlphaGo 究竟是怎么赢棋的！对此问题的澄清牵涉到神经网络及其学习的理论基础甚至计算科学哲学问题，我们无法在此深入讨论。但是，笔者认为，对于一个用现代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实现的计算结果，我们（问题的解决者、算法的设计者、计算机程序的编制者）应该能够清晰地、准确地给出对计算过程的说明和解释。“我们必须知道，我们必将知道。”（希尔伯特） 如果一个计算结果得不到清晰、准确的说明和解释，那么只能说实际上还没有完全解决该问题，而不是该问题的解决永远得不到清晰、准确的说明和解释。
最后，计算机科学中的一个基本常识是，只要是用算法来实现的，在现代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上由计算机程序来执行的任何计算，产生不出真正的随机数。因此，认为使用高速计算机进行大量计算就能够产生出随机结果是一种误解。任何现代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都掷不出“上帝的骰子”！在通用电子数字计算机上由计算机围棋程序 AlphaGo 来执行的计算，当然也掷不出“上帝的骰子”！
结论：我们难道不应该在清晰的概念基础之上来议论人工智能及其对人类社会的影响，来预测人工智能能否、在什么程度上超越人类智能的问题吗？
世纪人机大战：李世石 VS AlphaGo
https://blog.sciencenet.cn/blog-2371919-96318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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