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开 天 山 传 美 誉

 —贺庆新疆理化所成立五十周年

陈子才

  星转斗移，岁月飞驰，中科院新疆理化所技术研究所今年将迎来五十周年所庆。我和夫人徐大成在这个所的前身新疆物理研究所和新疆化学研究所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岁月，分别在这两个研究所工作了近四十年。去年七月，我提前写了一首题为《岁月如诗—贺新疆理化所成立五十周年》的诗：“岁月如诗五十春，天山北麓聚精英。开拓创新勇登攀，搏浪扬帆敢远征。乐为新疆育人才，喜看骏马疾驰骋。彭陈精神励后学，与时俱进享盛名！”。诗后有一附记：彭陈：指彭加木、陈善明两位先生，新疆化学所创始人。诗中用了两个“精”字和“新”字，科学研究要求精益求精，探索就是要创新。

  五十年来，这个研究所在中国科学院和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和人民政府的关怀支持下，经过几代科技人员和职工的艰苦创业和努力拼搏，取得了许多重要的科技成果，培养了一大批科技人才，为祖国的科技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作为一名曾担任过研究所领导、研究员和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科技人员，在所庆五十周年的时候，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已经十分精炼地浓缩在《岁月如诗》这首诗的五十六个字中。

  在这篇文章中，笔者想写一下新疆的雪莲花。它是新疆的珍宝，长在雪域高山。在海拔2600—4000米的高山石缝、砾石和沙质滩地中，它笑傲冰雪，勇斗寒霜，生根开花。当地维吾尔族称此花为“塔格米依力斯”，哈萨克族称它为“霍加确甫”，蒙古族称它为“查生令”。印度梵语音译为“优钵罗”，汉语则称之为“雪莲”。它在天山、昆仑山广有分布。

  由于生长在特殊环境，因此它性热，味微苦，有毒。（见《新疆中草药手册》新疆人民出版社，312页）和《有毒中草药大辞典》（天津科技翻译公司，598页）。新疆雪莲能活血通经，散寒除湿，强筋助阳。可用来主治肺寒咳嗽、小腹冷痛、闭经、胎衣不下、阳痿和风湿性关节炎。但因为它有毒，必须在医师的指导下服用。《有毒中草药大辞典》一书中指出：“本品过量后，可出现大汗淋漓及虚脱，切勿大量服用，以免发生中毒事故。”关于这一点，清代大学士纪晓岚（纪昀）在《阅微草堂笔记》（华夏出版社，54页）一书中也有记述：“塞外有雪莲，生崇山积雪之中，状如今之洋菊，名以莲耳。……此花生极寒之地而性极热。……然浸酒为补剂，多血热妄行。或用合媚药，其祸尤烈”。纪晓岚在这篇关于雪莲的短文中，还记载了神话传说和对元代名中医朱震亨（丹溪）和明代名医张介宾两人的学说进行评述，精辟地指出：“故余谓偏伐阳者，韩非刑名之学；偏补阳者，商鞅富强之术。初用皆有功，积重不返，其损伤根本，则一也。雪莲之功不补患，亦此理矣。”他真不愧为“大学士”称号，博学多才！

早在唐代，著名的军旅诗人岑参就对优钵罗花做过描述。他写了一首题为《优钵罗花歌》的诗（见徐百成著《岑参西域诗新释》一书153页和刘维钧撰写的“关于岑参的《优钵罗花歌》”一文）。诗前有一段文字作序，详细记述他担任伊西北庭支度副使时，交河小吏献花。此花“异香腾风，秀色媚景。”并有感而发：“尔不生于中土，僻在遐裔，使牡丹价重，芙蓉誉高，惜哉！”他有感而为歌，歌曰：

白山南，赤山北，其间有花人不识，绿茎碧叶好颜色。叶六瓣，花九房，夜掩朝开多异香，何不生彼中国兮生西方？移根在庭，媚我公堂。耻与众草之为伍，何亭亭而独芳！何不为之所赏兮，深山穷谷委严霜。吾窃悲阳关道路长，曾不得献于君王。

诗中“中国”，系指中原，其“中”指方位，并非中国国名。据刘维钧文，此诗写于天宝十五年（公元756年），诗中描述和我们今天看到的雪莲大体相似。唐代西域居民大多信仰佛教，直到今天，哈萨克族百姓还把雪莲花称为“圣人草”（霍加确甫）！此诗奇趣横生，耐人寻味。这也从一个侧面佐证了新疆自古以来就归属在中国疆土版图之中。

笔者在2008年12月12日曾写过两首有关新疆雪莲花的小诗，题为《咏新疆雪花》：“一：绿茎碧叶金玉蕊，何人携花下瑶台？西域奇花是珍宝，赢得美誉传四海。二：植根天山乱石中，笑傲冰雪斗寒霜。新疆雪莲人人爱，养生美容溢芬芳。”此诗在网上刊登时，合并在《咏新疆雪莲花兼咏石榴葡萄》之中。

新疆理化所的科研人员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就十分重视雪莲的科学研究，以闫鸿建同志（高级工程师，新疆雪莲新技术公司总经理）为首的一批中青年科技人员领先将雪莲花的化学成分进行研究，提取加工研制出雪莲护肤霜等一系列产品，申报了专利，并获得奖励。他们建工厂、办公司，成为所内一个新兴的科技产业，在国内外有着良好声誉。他本人也被推选为新疆日用化工学会理事长，有感于该同志的拼搏精神，去年5月19日我写了一首诗赠送给他，题为《花开天山是珍宝——赠闫鸿建同志》：“闫君有才志气豪，鸿图大展搏浪潮。建设新疆勇开拓，钟情科研敢登高。爱心永恒结连理，雪域边陲多欢笑。莲荷本是仙家物，花开天山是珍宝！”这是一首藏头诗，每句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闫鸿建钟爱雪莲花。附带说一句，他和马仁文同志在1980年参加了彭加木先生组织的罗布泊综合科学考察，在考察中和彭加木先生殉职遇难后搜寻他时吃了不少苦！

由于雪莲花的名声越来越大，野生的雪莲花资源濒临枯竭的危险。新疆理化所以王晓军研究员为首的几名科研人员，采用组织培养技术培育雪莲幼苗，获得成功。此项研究工作很快从实验室走向野外，他们先后在和静县和玛纳斯县山区栽种雪莲，保障了新疆雪莲资源不会枯竭。让这一稀世珍宝，可以继续造福人类。在这个研究组中，有一位哈萨克族的科技人员努尔波拉提，敦厚朴实，勤奋好学，吃苦耐劳，在研究中作出很好的成绩，被评为自治区先进工作者。

几十年来，这个所的各族科技人员和睦相处，互相帮助，不少民族科技人员成为科技骨干和学术带头人，有的人还走上了领导岗位。他们之中，有曾任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党委副书记克尤木·巴吾东同志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副司令员伯塔依·库平同志；现任中科院新疆分院副院长、纪委书记吾满江·艾力同志和新疆理化所副所长、纪委书记阿吉艾克拜尔·艾萨同志都是原新疆化学所培养成长的杰出科研人员。曾任新疆物理所副所长的郭忠尔和巴维真两位同志，都是锡伯族科技干部。他们的成长经历正如雪莲花一样，经历过冰雪严寒，最后绽放光华，吐溢芬芳。

我与雪莲花还有一件趣事。1997年5月中旬，我们最小的女儿在郑州结婚，当妈妈的徐大成同志赶往郑州，送女儿出嫁。其后，留在郑州，照顾生病的老母亲。11月1日，孩子们在郑州为妈妈庆祝六十大寿。我孤身在乌鲁木齐市，思念无限。回忆我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从同学、同事成为夫妻的经历。几十年风雨人生，心潮如涌。我满怀激情写了一篇题为《我心中的雪莲花》的散文，投寄中国科学院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主办的《科坛文明天地》杂志，该刊于1998年第3期刊登此文。刊登前，编辑部来电告知拟配登两幅我们的合影照片。但因邮寄费时，最后编辑刊用了一朵荷花和一个蒲公英花球来替代。这篇散文还在《新疆广播电视报》转载过，并同时刊登了我们两个人在乌鲁木齐天文台院中的一张合影照片。

在这篇给我们留下珍贵回忆的散文的结尾有这样一段话：新疆天山上有一种名贵的植物雪莲花，生长在崇山积石之中，傲风雪，经严寒，成为神奇的中药而誉满神州。唐朝诗人岑参在《优钵罗花歌》中称赞它是“绿茎碧叶好颜色”、“深山穷谷委严霜”。妻子在我心中，就如一朵盛放的雪莲花。她，一个普通的高级工程师和一位凭着执着的追求，曾申请入党近30年的普通党员，把毕生的年华和精力献给了新疆的科技事业。她是那么贤惠、善良，她具有传统中国妇女的许多美德，称得上是一位贤妻良母和孝顺的女儿、儿媳！她是一位坚强的女性！

我们夫妻两人从1956年8月进新疆，2005年6月离开新疆定居在河南郑州，历时五十年。新疆化学所和新疆物理所在1961年正式建所，于2002年3月28日整合为新疆理化所技术研究所，至今已经历半个世纪。有感于这两个五十年，我把所思所想，写成诗文，共同贺庆：

思念无限连广宇，

风雨坎坷留记忆。

此生无悔到新疆，

夕阳晚霞听笑语。

                         盛世和谐逢所庆，

                         成果辉煌喜腾飞。

                        雪莲绽放性高洁，

                         花开天山传美誉！

2011年1月6日写于郑州市四月天小区寓所

      （作者系原中科院新疆化学所副所长、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