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岁，已经结婚六年。女儿三岁，进幼儿园。当年搬入学校分配的新居，在铁东区青年街和五道街交点附近，门牌号码记不住了。东西向两居室带厅，七层中的六楼，无电梯。重新请南方的木匠做了些家具，封闭了西面的阳台，还有些家具由与父母合住处带过去。水泥地，铺了地板胶。我们的卧室朝东，女儿的卧室朝西。房间里常活动地方铺块地毯。她有了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写字台和书架，晚上自己睡觉。女儿有独立房间比我早12年，比我太太至少早14年，她读大学期间才在父母处有间独立房间。这就是生活水平的提高，也是社会的进步吧。周末两天分别去父母家和岳父母家，十分忙碌。

2月在旧居拍摄全家福

2月在旧居与女儿合影

2月在鞍山科技馆门外与女儿合影

岗位和进修

在鞍山钢铁学院理论力学教研室任副教授第三年。

申报特批教授未获批准。我破格任副教授两年，副教授任上的材料去报教授显然不行。学校很支持，孩子总是自家的好，也只是勉强通过报到辽宁省了。省里学科组的专家大概觉得我太不像话，就没有通过。这个也在我预料之中，因此群众情绪稳定。

10月至11月在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参加科大和复旦等校教授授课的“非线性科学中的若干问题”高级研讨班。历时三周。

接着前一年，再次申请出国读博士学位，仍没有全奖只有录取，未成行。

开始考虑在国内读博士学位。年底时曾联系在研讨会上授课并在其主持讨论班邀请我报告的复旦大学数学系阮炯教授做高访，另有中科院山西煤化所一位研究员有意招我读博士，都未成行。

教学

教学工作比较繁重。主讲下列课程：机92两个班《理论力学》(70+30的后面30学时，80人)，电92两个班《工程力学》(70学时，80人)，机电一体化93《工程力学》(120学时的前60学时，40人)，机93两个班和机制93班的《机械振动》(50学时，70人)、夜机专升本《机械振动》(50学时，20人)。这些课程不是严格在1994年，而是从94年2月到95年1月的两个学期。教学内容都已经很熟悉，但当时上课没有助教，作业要全部批改。

教研偶有心得，在《力学与实践》、《教学与教材研究》、《工科物理》等期刊上发表教学短文5篇。《一种推导单自由度线性振动系统杜哈梅积分的方法》引入复数将振动方程降级，思路我觉得挺巧妙，能想到是由于把复数方程化为实数方程时，通常要升阶。《初值响应与外激励响应的叠加原理》，虽然技术上并没有难度，但在澄清概念方面多少有些助益。《用投影-求导法解运动学综合题》和《关于求解运动学难题的解析方法》的思路和素材，在我现在写的教材和课堂教学中还在用。《用功能关系求稳态振动》把教材中仅用功能关系确定振幅，推广为确定振幅和相位。那两年是发表教学短文的早期高峰。

教学方面有了宝钢奖教金。该奖奖金5000元，是我两年的工资，堪称“巨奖”。系里推选我到学校参评，好像学校有三人获奖，但没有我。本来有些失望，但得奖的都是我父辈的老教授，没有获奖也在情理之中。

研究的困境和努力

从事非完整系统分析力学和混沌解析预测的研究都遇到比较大的困难，缺乏实质性进展。发表论文的国内期刊档次显著低于过去，数量也减少。外部原因也是学术研究的竞争变大了。更主要的，我当初的选题缺乏成长性。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结果。如果一定要说，非线性动力学方面有个工作说明预测混沌的Melnikov方法受坐标平移的影响。论文发表于《力学与实践》。只是提出个问题，至于为什么这样，我也不清楚。分析力学方面，对所谓Vacco动力学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证明了约束的Vacco动力学理论的不变性和协调性，说明了Vacco动力学动力学对初始条件的特殊要求，并在特殊情形下导出不带乘子的Vacco动力学方程，并推广到广义力学系统。这个工作虽然只发表在《鞍山钢铁学院学报》上，但也有SCI检索的他引。

在非线性科学高级研讨班，知道了控制混沌的研究，开始对此感兴趣。利用科大非线性科学中心的国外期刊资料，做了文献调研，写个开题性综述在研讨班报告。这个综述后来经过修改补充，两年后发表在《物理》上，为我发表的第一个综述。我意识到自己在写综述方面有一定优势，英文阅读快，理解能力强，教学经验让我的叙述能抓住逻辑主线，详略也比较适当。

科研方面我用更多的时间打基础。钻研一些国外名家的著述(多数用汉译本，因为手里没有英文本)主要是关于动态系统和混沌。具体包括、《微分方程、动态系统和线性代数》、《混沌动态系统引论》、《动态系统的稳定性理论》、Introduction to Applied Nonlinear Dynamical Systems and Chaos。还重新读了《数学分析原理》。另外，学习了《高等分析动力学》。

当时的研究没有任何经费项目支持。我已经认识到自己工作的业余性。当年8月，曾写下个研究“愿景”：“完成并发表高水准的研究论文，争取在国际刊物上形成理论工作为主、数值工作为辅的研究风格。……争取立项并完成一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中期。……成为成熟的科研工作者，有较稳定并相对充裕的经费来源，有明确的科研领域并学有专长，力争每年在国际刊物上发表2-3篇论文。”目标其实并不高，只是成为professional researcher。这个对我还是有挑战性的，别的不说，要做数值仿真，但我硕士毕业后五年来没有摸过计算机。当初期待在三到五年能实现，其实用了近十年。

休闲读写

那一年，也是我相对闲暇生活的最后一年。那种闲暇程度，现在可能也达不到。当时孩子不大，家里事情很多，教学工作也很多，但精神比较放松。读大量闲书，还有详略不等的笔记。我翻阅一下，读的书真是不少。

英语文学经典，有New Testament中的四福音书、The Scarlet Letter, The Great Gatsby,A Farewell to Arms, Lady Chatterley’s Lover, Nineteen Eighty-Four。

人文学科的经典著作，An Enquir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自由之路》，《我的哲学的发展》、《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占有还是生存？》、《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科学哲学的书，《科学革命的结构》、《自由社会中的科学》、《科学的历史研究》、The Structure of Science, Chaos and Chance。

文学批评的书On Deconstruction, 《美国划时代作品评论集》、《司空图<诗品>今译》。

关于中国历史的书，《剑桥隋唐史》、《剑桥明史》、《剑桥晚晴史》、《中国学术思想史随笔》、《我与我的世界(曹聚仁回忆录)》、《士与中国文化》、《周作人传》。

英语读物，《美国幽默轶事》和Readings inEnglish Prose。

通俗小说，古龙武侠小说《名剑风流》、《风云第一刀》、《风雪会中州》、《绝代双骄》、《孤灯传》、《九月鹰飞》(该书中有句话，我深以为然，近路不是正路)，梁羽生《剑网尘丝》，贾平凹《废都》。

实用读物，Graduate Research: A Guide for Students in Science、《儿童的心理》、《儿童世界(下册)》。

重新读了《论语》、《孟子》和鲁迅杂文中的《且介亭杂文》、《且介亭杂文二集》、《且介亭杂文末编》、《华盖集》、《华盖集续编》、《集外集》、《集外集拾遗》、《集外集拾遗补编》。

大量浏览一些书，至少仔细看了所谓Front Materials即Preface, Introduction, and Contents。包括

Columbia Literary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

The Unity of Nature,

The Science of Mechanics,

Chaos in Classical and Quantum Mechanics,

Chaos and Fractals:New Frontiers of Science,

Asymptotic Behavior and Stability Problems in Ordinary Differential Equations,

Qualitative Theory of Differential Equations,

Theory of Branching of Solutions of Non-linear Equations,

A Mathematical Introduction to Fluid Mechanics,

Smooth Dynamical Systems,

Principles of Advanced Mathematical Physics,

Foundations of Theoretical Mechanics I,

Lie Groups and Algebras with Applications to Physics, Geometry and Mechanics。

所谓休闲性写作，其实很少。在非专业报刊《中国科学报》、《读书》和《鞍山日报》上发表短文4篇。发表在《读书》上的是“读者来信”之类栏目中的短文，《“开明的自私自利”》和《忏悔的缺欠》，《鞍山日报》上发表的是《为女儿取名》，都在博客中贴出了。《中国科学报》那篇只有标题和日期，没有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