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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雨斋译丛版的《欧里庇得斯悲剧集》第一部是《赫卡柏》。比较短,只有1295行,以“运命是很无情的。(1295)”结束。译者的注释很翔实,有39页,正文也只有共47页。
《赫卡柏》的故事相对简单。赫卡柏是特洛伊的王后,丈夫、儿子(其实还有孙子但剧本好像没有提)被杀后,与其他特洛伊女人被得胜希腊人掳去当奴隶。但这只是剧中厄运的开始。第一个打击是,战死的阿喀琉斯要求美女献祭,希腊人表决通过以赫卡柏之女波吕克塞娜为牺牲。曾欠赫卡柏人情的俄底修斯去告知这个消息,对赫卡柏的苦苦哀求无动于衷。倒是波吕克塞娜从容赴死,像个公主。第二个打击是赫卡柏的小儿子波吕多洛斯的尸体在海上出现。波吕多洛斯在特洛亚城破之前,带着黄金投靠曾受特洛亚款待的特刺刻国王波吕墨斯托耳,希望破城后能幸免。但波吕墨斯托耳觊觎黄金,不仅害死的波吕多洛斯,而且弃尸海上。赫卡柏请毁灭特洛亚城的希腊首领阿伽·门农帮忙,让波吕墨斯托耳带着孩子来见。她假意相信他关于波吕多洛斯还活着的谎言,以黄金为诱饵,让国王摒弃卫兵,众女俘虏一拥而上,弄瞎了波吕墨斯托耳,并当着他的面杀死了他两个儿子。瞎眼的波吕墨斯托耳与赫卡柏请阿伽·门农评判是非,他认定波吕墨斯托耳应该受罚,要把他流放到荒岛。瞎眼的波吕墨斯托耳预示了赫卡柏和阿伽·门农的命运,但他们都不相信。
该剧强调了理性的作用。俄底修斯劝愤怒的赫卡柏,“在逆境中也听从理性,这是聪明的事。(228)”赫卡柏泽规劝俄底修斯“强者不应该非理地用强。(282)”而奴役的坏处就是不能受到理性对待“奴役是多么坏的东西呀,为暴力所制服了,就得永远忍受那些非理的待遇。(332)”或许理性的彰显就是公平。虽然顾虑希腊人认为他为卡珊德拉的缘故支持过去的敌人,阿伽·门农愿意帮忙,就是因为“这是为了一切的和各个的人以及邦国,恶人应受恶报,善人应得幸福。(903-904)”他认为波吕墨斯托耳应该受罚,“敢于做出这不美的行为,那么便承受这不快的结果吧。(1251)”
当然,理性不是永久君临,也不是统御一切。命运可能有似乎无原因的波动。这让人很无奈。“我们都自夸,有的因了家里的富有,有的因了在市民中间的荣誉。但这些全是乌有,徒然只是人心上的计较与口头的卖弄。他是最有福的了,在每日不遇到坏事的人。(623-628)”
另外,尽管该剧写的是英雄时代,大概公元前一千一百年。应该是人心很古的时代,会干的仍然不如会说的。“为什么我们凡人那么地辛苦,应了需要去研修一切别的学问,却不更去出了束脩学习,完全学会了‘劝说’,那是人间唯一的女王,可以去如意地说服别人,达成他的目的呢?(815-820)”人心不古的时代,可能就更是如此了。
从故事角度,对我而言新的信息是赫卡柏带着特洛亚女俘虏用计为小儿子报仇,野蛮时代的对等复仇,也杀了仇人的儿子。故事之外,我最感慨的是特洛亚人对人心险恶的无知,人心很古,但间接断送了波吕多洛斯的性命。他带的黄金就是催命符。如果特洛亚城能守住,不需要黄金,波吕多洛斯也会受到款待。如果特洛亚城守不住,所带的黄金正激发歹人的贪欲。因此,带黄金总归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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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22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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