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招生时，清华曰：“适见考生名单冗长，忽感去年招生时，偶缺生源，高分生源皆逃港；吾心生一计，以手虚指曰：‘在京降分录取。’招生员闻之，心皆高兴，由是不慌。今见这么多考生，不可不赏。又值午饭时间，故邀使君饭店一会。”北大心神方定。随至饭店，已设樽俎：盘置鱼翅鲍鱼，一樽茅台。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酒至半酣，忽阴云漠漠，骤雨将至。从人遥指招生大楼国旗随风招展，清华与北大凭栏观之。

清华曰：“使君知高校之变化否？”

北大曰：“未知其详。”

清华曰：“高校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方圆数千亩，小则如三本数百亩；升则紧靠教育部、发改委，隐则潜伏于地级市无人知晓。方今人傻，高校乘时变化，犹官得势而纵横四海。高校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兄台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

北大曰：“吾辈肉眼安识英雄？”

清华曰：“休得过谦。”

北大曰：“吾叨恩庇，得势于教育部。天下英雄，实有未知。”

清华曰：“既不识其面，亦闻其名。”

北大曰：“武汉华科，钱多生源足，可为英雄？”

清华笑曰：“冢中枯骨尔，朝中人落，吾早晚必灭之！”

北大曰：“上海复旦，历史悠久，多名门教授；今虎踞上海之地，校友当官者极多，可为英雄？”

清华笑曰：“复旦外强中干，毫无发展；申请大课题而无机会，见小横向而忘命：非英雄也。”

北大曰：“有一校名称天府，威镇川渝：川大可为英雄？”

清华曰：“川大虚名无实，非英雄也。”

北大曰：“有一校血气方刚，重庆领袖——重庆大学乃英雄也？”

清华曰：“重大籍直辖市之名，非英雄也。”

北大曰：“昆明云大，可为英雄乎？”

清华曰：“云大虽系名门之后，乃非985之犬耳，何足为英雄！”

北大曰：“如上交、西交、北交等辈皆何如？”

清华鼓掌大笑曰：“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北大曰：“舍此之外，吾实不知。”

清华曰：“夫英雄者，吸纳地方财力，垄断生源，负巨债而不慌，新校园上万亩而不惊，有包藏教育部项目之机，吞吐大课题经费之志也。”

北大曰：“谁能当之？”

清华以手指北大，后自指，曰：“今高校英雄，惟北大与清华耳。”

北大闻言，吃了一惊，手中所执匙箸，不觉落于地下。时正值天雨将至，雷声大作。北大乃从容俯首拾箸曰：“生源之威，乃至于此。”

清华笑曰：“吾辈乃顶尖两所高校，亦畏生源乎？”

北大曰：“现海外高校亦来招生，安得不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