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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格式:(1)刘洪.图谋“不轨”——《图书馆学漫笔——科学网图谋博客精粹》序[J].高校图书馆工作,2020(1):91-93. 或(2)刘洪.图谋“不轨”——《图书馆学漫笔——科学网图谋博客精粹》序[M]//.王启云.图书馆学漫笔——科学网图谋博客精粹.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9.11:i-vi.
图谋“不轨”
——《图书馆学漫笔——科学网图谋博客精粹》序
2019年6月传来信息,图谋即将出版《图书馆学漫笔——科学网图谋博客精粹》,这应是他出的第九种书了。图谋连年结集博文出版,需要勇气和投入,这令人振奋,使人佩服。但没有想到,图谋竟然邀我写序!诚然,我是一个编辑,常年看稿编稿,按道理应该能写点东西,而期刊界大咖也确实都是写作达人,奈何自己作为小编一枚,生性愚钝,学习力糟糕,即便临近知天命之年,也不过是见识短浅、思想贫乏之徒,混迹于编辑圈,纯粹是为了一箪食一瓢饮,而要为朋友作品写序,那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简直是厚颜无耻了。图谋智商高,韧性强,一再安慰我不要有压力,也愿意将就。眼见花几个月推脱不掉,很有些自己约稿的状况,夜黑雁飞高,我就厚着脸皮梳理与图谋的交流,居然挖掘出他“图谋不轨”的几个方面,于是顺手记下来,权当充数,害一把我的图谋兄弟。
(一)
图谋2017年11月6日赠予《图书馆学短论——科学网图谋博客精粹》,而今又读到电子版《图书馆学漫笔——科学网图谋博客精粹》,以前也读过他的其他几种随笔,我都满心欢喜。在这个忙碌的时代,随笔作品,因事因物因人,有感而发,既短小精干、语言生动,也富有思想、蕴含灵性,“悦”读性强,于我而言,属于床头或案头或口袋的标配读物。
记得20年前考法科研究生和读清华大学民商法学研究生班期间,我先是喜欢搜看贺卫方、朱苏力等在《南方周末》等报刊上的学术随笔,后来喜欢潜水于西祠胡同、天涯论坛看牛鬼蛇神们互怼,圈内多彩的八卦润滑了枯燥的学习,也让苦闷的生活泛起了一抹亮色。之后一段时间痴迷于经济学,在广东省立中山馆阅览室,不经意间发现目前被誉为“经济学领域的院士科普书”的《经济学家茶座》,一种杂志型图书,山东人民出版社策划,装帧有些清新,内容有些简雅,爱不释手,受益良多。再后来喜欢上《随笔》《文史知识》之类。因之,2009年6月,初到《图书馆论坛》编辑部,我就想办一种期刊或杂志书,专门刊登有情有趣的图情随笔,或发掘学界秘闻,或评议业界动态,或探讨痛点痒点,与严肃的《图书馆论坛》构成一庄一谐的图景。几年下来,做过一些努力,但困难重重,迄今犹为一梦。
图谋说:“我花心思出这样的随笔集,一个目的是希望能成为学术期刊的一个补充。另一个愿望算是助力圕人堂营销,期待圕人堂这样的平台能进一步让更多人受益。”图谋的这些话儿,平实,但令人动容;图谋也说到做到,连续出版随笔集,缓解了我的一些焦虑,不服不行。尽管如此,我还是认为,他不随大流,铆足所有干劲攻课题、拉项目,搞一本正经的论文论著,迈向锦绣前程,而是剑走偏锋,醉心于写博文,并将博文结集出版这类所谓不衫不履的事情,确实有些逆精算至上的学术风尚,完全属于“不轨”之举。
令人惊奇的是,有这种“不轨”之举的图书馆人还有好些。比如,国家图书馆顾犇先生先后出版《书山蠹语》《书蠹精语》《书人乐缘》等,华南师范大学郑永田先生出版《图林深处——广州阿华田和他的图书馆学故事》。《图书馆论坛》2018年第11期还从郑先生的书中选了王波先生、林海青先生的序言《人如其文,文如其人》《重温“图书馆2.0运动”的火热年代》进行刊登。这些随笔丰富了图情图书的类型、视角、内容等,成为图情出版的一道亮丽风景;也让我们得以窥探更贴近自己的图书馆人的工作生活图景和隐秘的精神世界,润泽了多多少少有些干枯的职业心灵,非常温暖。
(二)
我与图谋结缘于圕人堂。我曾在圕人堂闲聊时说过:“图谋注定青史留名,仅仅圕人堂这个群,每周的资料整理保存,就是宝贵的文书,积累十年,很多现在的数字或纸本的行业信息,基本会流散干净,它就成为最原生态的完整资料,成为后世回望这个时代我们行当的宝贵资源。至于科研,图谋产量高,视野宽,也是绕不过的行业人物。”图谋回应道:“关于‘青史留名’,稍作展开。首先,圕人堂较为重视史料工作,圕人堂的所做所为试图尽可能地留下痕迹。《圕人堂周讯》本身承载着保留群交流精华的功能,周讯有‘大事记’版块。其次,圕人堂较为‘娇羞’,害怕出名。一方面是因为‘娇嫩’,一方面是因为‘害羞’。圕人堂以匿名交流为主,‘群主’很多场合实际是故意隐姓埋名,背后的原因,也许‘您懂得’。最后,‘圕人堂’也好,‘图谋’也罢,均是继往开来的,有传承,有发展,希望‘青史’不会忘记:圕人有趣有味有力量!”格局如此,我肃然起敬。
在表达自由的欲望井喷、又崇尚免费的环境下,长期养好一个大群,得烧不少资源,接受诸多管束,耗费大把心力,专业机构运营起来都颇为艰难。但在被一些商界人士视为偏门的图林,圕人堂靠志愿者八小时外的经营,却玩得风生水起,不仅活在当下,架起业界交流的桥梁,还做了实实在在的长远的行业考量,比如编辑《圕人堂周讯》,我不得不再次肃然起敬。截止2019年9月13日,《圕人堂周讯》编辑到第279期。要将一个2400多人的大群,一周七天产生的庞大的芜杂信息进行清洗,精选出可用的行业信息,编辑成图文并茂的电子刊,还要进行分发,工作量可以想象。但是,编辑组不过是以图谋领衔,由宋晓莉、赵生让、董行、范良瑛、曾家琳、张婵、卢娅、陈艳等几个朋友组成。而关键中的关键,这些事儿都是业余时间干的,没有什么报酬,还一干就是五年多,还如此的乐此不彼。难道他们不用照看家庭?难道他们闲得发慌?其实他们与我们一样,也是草根,也忙,也累。这种“不轨”之事儿,也只有图谋和他的团队才干得出来。
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为信息过载而苦痛;这也是一个信息遗落的时代,我们会为遗忘付出代价。放眼世界,即便是在号称人类记忆机构的图书馆,即便是本行业甚至本机构的重大事件,细细检视,其实信息搜藏也往往支离破碎,能见到的几乎都是宏大叙事,正经而干瘪;而出于种种原因,那些活色生香的枝条细叶往往被锯掉了,用过即焚。有这些细节,一定会是天使,不幸的是,结果都成了魔鬼,接受惩罚是迟早的事儿。在一片片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荣景中,我们过于专注场面的热闹,收割诸多漫不经心的廉价赞美后,留下的常常是一地鸡毛,也就忘记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专业机构的这种不专业行为多了,且得不到反思与反转,社会价值慢慢消融,行业危机便会尾随而来。《图书馆论坛》2016年创办“图书馆技术史”栏目,在向图书馆技术人约写技术变迁历程稿件的过程中,好些朋友回忆起峥嵘岁月,激情犹在,慨然应允,但过不了几天就传来噩耗:憋不出来。原因无他,不过二三十年,相关的细节资料甚至设备设施几乎荡然无存了。做“从业抒怀”栏目,我们也碰到同样的困境。
《圕人堂周讯》持续地做着专业性原始性社区信息收集保存,在众多图情社区中,目力所及,仅此一例。毫无疑问,时间越长,她的价值越发凸显。圕人堂作为时代的行业社区记录者,不知道当世和后世在使用这些资料时,是否会关注到这个与众不同,以及她的独有价值?2019年4月19日,国家图书馆启动互联网信息战略保存项目,首家互联网信息战略保存基地落户新浪,无疑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但是,这仅仅是高大上的层面,而《圕人堂周讯》这样的图情社区信息搜藏,仍然有赖于圕人堂团队这样的义举,发牢骚,等靠要,都不可靠。
(三)
我向图谋请教的方面多,以论文发表为最,在圕人堂交流中也主要围绕这个主题。缘由无他,论文是每个图书馆人职业发展绕不过的坎,也是圕人堂的焦点话题之一。而作为期刊编辑,我一直做着去神秘化的努力,期待朋友们能以正常的眼光看编辑,看期刊,看学术生态。不由得想起2019年4月2日,一读完图谋的《图书情报档案管理论文好发吗?》,就情不自禁地在圕人堂分享了感慨:“在这个渐渐沉寂的夜晚,看了图谋关于发文难的文章,顿生‘作者的忧伤与编辑的哀嚎’这样的感受,这真是一个伤春的时节!一面是芸芸图情档工作人员为发文而焦虑甚至绝望,一面是我这样的编辑为讨到好文章而绞尽脑汁。无论怎么看,都不合逻辑,不合常理,是逆市场的怪现状。我在几次被赶鸭子上架,被弄去介绍图情期刊投稿情况的会上,以亲身经历说到一个现象:编辑与作者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作者怪编辑下手狠,挡了自己发展路;编辑怪作者文章烂,弄死了很多脑细胞。问题在哪里?解决之道是什么?实际上,不能就事论事,要跳出已有的认知框架。”
近年我断断续续做些退稿调查,发现被退稿件,绝大多数的选题不差,选题欠佳并非退稿的最大原因。这说明朋友们有积累,也聪明,更从一个侧面说明我国图情事业、图情学科发展快,创新多,哪来生存焦虑?完全是一派“新”欣向荣的景象嘛。经过一些访谈,结合审稿意见,其实退稿的最大原因是研究工作量不够,甚至没有研究,尤其是没有进行“学术”研究。
我与图谋都有这样的认识:期刊是一个学术论文擂台。文章被退掉的背后,往往不是我们不优秀,而是别人更优秀;不是我们不努力,而是比我们优秀的人更努力。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我们遵循科研规律,比更优秀的人更努力些,更专注些,更有耐心一些,活的更长久一些,就一定能实现目标。当然,要抗得了诱惑,耐得住寂寞。
2017年《图书馆论坛》刊发了几篇职业胜任力和图书馆员职业状态的文章,深感职业疲惫是一种不可忽视的现象。接触了一些图书馆人,受制于生活压力、机制环境等,参工不过几年,理想沉沦,激情消退,人生迷茫,开始混在江湖,与澎湃的社会潮流相去甚远,于公于私都毫无帮助。于是打算发力“从业抒怀”栏目,努力向前辈约稿,讲述自己在混沌的世间不混沌,在平淡职业中不平淡的经历,期冀能激励青年,好好干,就有明天。是否可以达成目标?惴惴不安。图谋鼓励我:“这是学术期刊人的一种责任担当!当前,一方面学术期刊同质化比较严重,另一方面表面上学术繁荣而图书馆危机四伏(最突出的是青年馆员缺乏榜样引领)。学术期刊是‘公器’,当前并不怎么缺论文,缺的正是职业精神与职业情怀,贵刊的行动是及时的,意义深远。”正是在图谋的鼓励下,2018年“从业抒怀”发表了8篇文章,包括孟广均先生的《图情46年》,顾犇先生的《我这30年——一个图书馆员的心路历程》,祝朝安先生的《丹心一片献图情》,凌征强先生的《从“受骗”到“钟情”——24年图书馆职业生涯记录》,吴建中先生的《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公共外交的使者》,谭祥金先生和赵燕群女士的《“我服务,我自豪”——追忆汶川图书馆灾后重建点滴》,等等,这些文章基本上没有被引,但流传极广,仅《从“受骗”到“钟情”——24年图书馆职业生涯记录》总阅读量就超过1万人次,感动了一些图书馆人,唤醒了他们的使命,激发了他们的工作生活热情。
查图谋的职称,与我一样,都还是副研究馆员。在这样的年龄,以他的才识与勤奋,业绩与贡献,完全可以攻下研究馆员,然后躺在上面,面朝大海,享受诗与远方。我时常对自己说:工作的目的就是不工作。不过,图谋却操着他人的论文发表、职业发展等与自己职称评审、个人进步无关的事情。这样的时代,这样的“不轨”之事儿,图谋确实干得出来!
我厚道,图谋的“不轨”,不能再挖了,凡事不过三嘛。不过,朋友们可以接过我的枪,继续挖一些。想想,还是怕得罪图谋和众多“谋粉”,坏了自己,我在这里要补两个锅:
其一,顺着职业病,定义“图谋不轨”:我没有什么想法,只想做一个人畜无害的人,心中所装无非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常轨;而图谋有家国情怀,做常人不做之事,且咬定青山不放松,自然就是出轨,出轨就是“不轨”。
其二,出书和出论文不一样,论文要有创见,守规范,讲严谨;除了作者、编辑、审稿专家和对手,实际上没有多少人会非常认真地阅读,更别想让人拿个小本子记上几笔,实在是太枯燥了。出书就不一样,严谨也是要的,但可以接地气一些,活泼一些。《图书馆学漫笔——科学网图谋博客精粹》有浓浓的烟火气,会是畅销书,更会是长销书。
刘 洪
2019年9月17日于广州芳村巴雨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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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2-24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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