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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编自:肖希明.中国百年图书馆学教育与社会的互动发展[J].中国图书馆学报,2017(3):4-17.
中国图书馆学教育,按照社会环境的变化和自身发展的特点,大体上可分为三个时期:1920年至1949年,是中国图书馆学教育在艰难的社会环境中创建和初步发展的时期,以文化图专为代表的图书馆学教育机构,筚路蓝缕,为当时中国社会的图书馆界培养了一批中坚力量。1950年至1977年,是中国图书馆学教育适应社会变革进行调整和获得发展的时期,取得过成绩但也经历过曲折甚至停滞,期间的经验与教训十分深刻。1978年至今,是中国图书馆学教育在全新的社会环境中重建、改革与繁荣发展的新时期。这一时期,图书馆学教育规模空前扩大,多层次的办学体系得以建立并完善,适应信息时代发展的图书馆学教学内容体系和教学模式基本形成。随着数字化、网络化时代的到来,传统的图书馆学教育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正在经历着深刻的变革。
中国图书馆学教育百年发展的历史表明,图书馆学教育的发展必然受到社会环境的影响和制约,而图书馆学教育也以自己的方式影响着社会的发展。两者实现良性互动,社会才能和谐发展。这种良性互动需要实现三个统一。
其一,图书馆学教育的依存性与独立性的统一。图书馆学教育对社会是有依存性的,它依赖社会各子系统给它提供发展的条件,同时它也必须适应社会发展的要求。然而,图书馆学教育作为一项传播专门知识、培育人才的事业,它也具有自身发展的规律,以及符合这种规律的运行机制,这就是图书馆学教育的独立性。图书馆学教育的依存性与独立性是相互依存的。依存性决定了它需要从社会获得发展的资源,与社会交流信息并不断调整发展目标。独立性则是图书馆学教育存在的合法性的基础。前几年,有些图书馆学教育机构为了摆脱困境,大幅度调整课程设置,社会上什么职业、行业热门、时髦,就开设什么课程,于是,金融学、国际贸易学、会计学、广告学等都进入图书馆学专业的课程,而图书馆学专业的核心课程,如信息组织、信息描述等,却被边缘化了。其结果是,图书馆学专业的学生没有掌握图书馆学的核心知识,而所谓“其它学科的知识”,只学会了几个名词术语,根本派不上用场。这就是对图书馆学教育的依存性和独立性的认识产生偏差,这样做既不能提高学生的职业竞争力,也有损于图书馆学教育的发展。
其二,图书馆学教育的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的统一。在图书馆学教育中,工具理性主要表现为过分追求教育的功利性,认为教育纯粹就是学生当下求职谋生的手段,体现在课程设置和教学内容设计中就是技术至上和技术崇拜,图书馆学专业课程、理论课程被边缘化,计算机课程成为核心课程。价值理性则认为图书馆学教育也要着眼人的全面发展和长远需要,关注如何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和创新能力,体现在课程设置和教学内容涉及中就是强调宽口径、厚基础,既要学会技术,也要掌握理论,更要懂得如何在理论的指导下运用各种技术工具为人类服务。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与教育的依存性和独立性也是相关联的。图书馆教育的依存性比较容易导致工具理性,独立性又使图书馆学教育努力保持价值理性的主导地位。因此,图书馆学教育要致力于实现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统一与和谐。在图书馆学教育中要做到技术教育与人文教育并重,理论基础教育与应用知识教育并重,培养的人才既要熟练掌握图书馆现代技术与方法,更要深刻理解图书馆的核心价值。这种全面发展的人才,才能适应社会长远发展的需要。
其三,图书馆教育“变”与“不变”的统一。iSchools运动的目的是试图融合传统的图书馆学、信息科学、计算机科学、通信技术等有关信息的各种学科,找出这些学科的共同特点,从而将这些学科整合成一个大学科群。iSchools运动的初衷并不是“去图书馆化”。然而,考察国内外iSchools几年的运行,可以看到,它在机构名称、课程设置、学术研究等方面,都存在明显的“去图书馆化”的倾向。其实iSchools的特色和优势,就在于它不仅重视信息和技术,更重视信息领域研究中“人”的因素,融合了图书馆学的人文传统和价值理性。如果iSchools淡化“图书馆”的色彩,那么它的特色和优势将不复存在。因此,图书馆学教育在汇入iSchools运动,融入信息学科群的时候,也要处理好“变”与“不变”的关系。变的是已陈旧过时的教育理念、教育模式和教学内容,不变的是图书馆学长期总结和积累的对知识信息收集、组织、存储、查询、传播和提供利用的核心理念与方法,以及时代传承的图书馆学教育的人文传统。只有这样,历经百年的中国图书馆学教育才能在跨入第二个百年的时候,依然生机勃勃,活力无限。
延伸阅读:
摘编自:于良芝,梁司晨.iSchool的迷思:对iSchool运动有关LIS、iField及其关系的认知的反思[J].中国图书馆学报,2017(3):18-33.
形成于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LIS,是一门致力于解决人类信息有效查询和获取的学科,是盘踞信息生产和信息利用之中间地段的核心学科。然而,通过对iSchool运动的相关文献研读显示,这门重要的社会科学学科在iSchool运动期间却遭遇了严重曲解,它被当作关于实体图书馆(即图书馆机构)的学科、培养图书馆员的学科、信息时代的“熊猫症候”学科,成为iSchool运动立志重组的对象。很多证据(如“图书馆”一词在学院名称、学位名称、课程名称、研究选题名称中的式微)表明,经过iSchool运动十余年的努力,一些信息相关内容(如信息组织、信息检索、信息行为)被纳入iField的主流,另外一些(特别是被iSchool视为有关机构的内容)正在沦为iSchool和iField的鸡肋。
一旦我们把人类的信息查询与获取问题(既不是图书馆机构,也不是笼统的信息)放到LIS学科和教育的核心位置,我们就会发现,LIS确实是以此为使命的融贯而独特的学科。信息作为查询和获取的对象无疑受到这个学科的特别关注;图书馆作为保障信息查询和获取的专门平台也同样受到特别关注。显然,只有同时关注图书馆(L)和信息(I)的LIS才构成真正融合的LIS,而只有真正融合的健康LIS,才能有效守望人类永恒的、无所不在的信息查询与获取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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