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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人生中的第一次食言
蒋继平
2012年11月5日
1990年快接近年底的时候, 儿子从学前班带回了他人生的第一张奖状。美国学校的许多奖状只是一张纸, 没有镜框。 我看到儿子的奖状, 心里很是高兴。 我高兴的是, 儿子刚从中国到美国, 在美国人的课堂上已经克服了语言上的障碍, 获得了老师的认可。 为了鼓励儿子继续努力, 为家庭争光, 为中国人争光, 我在从儿子手中接过他递过来的奖状的时候,跟他说:“明天让你妈妈到商店买一个镜框, 把这张奖状装在镜框里挂在墙上。 这是很光荣的事。 以后你获得的任何奖状, 我们都会用镜框装起来, 挂到墙上去。”
年幼的儿子听了我的话,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到一边玩去了。
从小学一年级开始, 他就不断地从学校拿回各种各样的奖状。 一开始的时候, 我还是按照自己的话为他的奖状配备镜框挂到墙上去。
可是, 从小学二年级开始, 他就被学校选在智优班(Talent class)。 那时我们在加州, 他一直是智优班的学生,直到九年级我们离开加州为此。 在这些年中,他从学校拿回的奖状数量很大。 不过, 我还是花钱为这些奖状买镜框挂起来, 以此表示我是说话算数的人。 当时, 他的整个房间的墙上几乎被镜框占领。
后来, 我们搬到佛罗莉达州。 我们居住的城市的高中没有智优班,他在普通班和所有的同学一起上课。 佛州的中学教育水平本来就比加州低一个档次。 因而,儿子在课堂上的表现更是突出。 他每学期拿回的奖状确实很多, 多到我已经没有信心继续为这些奖状配备镜框了。而且, 即使配了镜框也没有足够的空间挂起来。 鉴于此,我们只能把这些奖状放在一个专门的文件夹内, 放在一个柜子中。
在他的房间中, 我们只是选择几个具有代表性的奖状用镜框挂起来。
现在每每回想起我当年对儿子的承诺, 觉得是食言了。这也是我人生的第一次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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