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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科學考查團與空軍氣象(2)
葉文欽(彙整)
张学文注:此文是台湾学者葉文钦先生写成并且转给我的。其内容涉及世界的航空事业的发展、我国上世纪初对西北地区的科学考察与航线的开辟等等。全文约1万字,这里逐步公布其内容。
劉衍淮在新疆的重要觀測工作
民國16(1927)年由包頭出發後,一路(現內蒙古一帶)均有氣象觀測,包括「測風氣球」的施放,(郝德回德國再帶來「氣象風箏」,1931年起才有當時很先進的高空觀測)。民國17(1928)年「西北科考」大批人員進入新疆,往後新疆就是這團科學考查的主要地區,與劉衍淮個人有關的觀測工作為:
(一)福壽山上一個月的氣象觀測
民國17年3月30日,劉衍淮被派往迪化東北方天山中博克達山(海拔5460m,附近福壽山頂測站(海拔2682m),觀測(四月份)氣象一個月,方拆台下山回到迪化,在此一個月中測溫濕度係用手擎Assmann通風乾濕球溫度表,氣壓則用空盒氣壓表與沸點表,風雲日照天氣能見度每小時觀測一次,觀測開始於本地時間07:00--21:00,這個四月份的觀測和迪化同日同時天氣的比較,劉衍淮曾在(回國後)民國26年7月,南京由中國氣象學會出版之「氣象雜誌」13卷7期上發表;來台後重加整理,改為「迪化與天山中福壽山四月天氣之比較」,在師大地研所「地理研究報告」第三期(民國66年1月)出版。
觀測站有一蒙古包,劉衍淮與德人馬學爾及一哈薩克僕人住其中,山之陰面松柏叢生,山腰有一「三官廟」,有道士一人主持之,山下為一大湖(就是天山的天池)岸上松柏蒼翠風景絕佳,湖岸道觀名福壽觀,有道士數十人,耕種附近田地也去迪化化緣。山上風大,野狼常到蒙古包周圍尋覓食物。有一次我在冰面沿湖測量。想畫一湖的地圖。因四月中天氣已稍暖,湖冰絲絲作破裂聲之巨響,劉衍淮表示因懼冰裂而墜水,故半途而廢;常見山上降雪之日,湖及寺處降雨,上下高度差千餘公尺,溫度差在10℃以上,5月3日下山時,山上積雪深1m。
【迪化海拔900公尺左右、天池約1900公尺左右、福壽觀約2000公尺左右】
(二)主持庫車氣象台
民國17年5月22日,我和德人華志(F. Wale)離開迪化,前往南疆名城庫車(古名就是大大有名氣的「龟兹」)成立氣象測站,我二人騎馬另雇有馬車一輛,運載儀器用具行車等,由一王姓僕役押車,白畫天氣在此沙漠地區炎熱,只能於日落到日出時間行路。6月19日到了庫車,次日遷入一處果園名叫士爾巴克,空地上竪起百葉箱雨量器及風袋,開始氣象觀測,07:00、14:00、21:00作壓溫測量,07:00--21:00每小時觀測風、雲、天空狀況、能見度等一次。如有降水隨時記錄其起止時刻與降水量。17年9月2日華志應召返德。9月18日迪化考查團派遣之新疆氣象練習生張廣福到達庫車,助余觀測。九月末劉衍淮去天山中喀拉古爾村(海拔2030m ),設立一山地測候所。以得可與庫車(海拔1115m)相比較之氣象記錄。余教授漢回僕人王姓及伍邁,皆能作氣象觀測記錄,此一山地站有一木箱懸掛樹上,內有溫濕記錄儀器,氣壓記錄儀器及空盒氣壓表放置所住之蒙古包中,留伍邁在此觀測每日以阿斯曼乾濕表觀測及氣壓觀測三次,風、雲、日照、能見度則每小時一次,一如庫車之所為,余回庫車後即遣張廣福到喀拉古爾主持觀測。民國18年初夏余將庫車測站移入庫車「農業試驗場」,作為永久場所;18年1月26日余又去喀拉古爾,2月4日經開義八雜往克色爾,去參觀千佛洞古跡,七日後回到庫車,4月15至20日又作沙雅、塔里木河、托克蘇及庫木土拉千佛洞之遊,6月12日到7月3日再有天山中之遊,曾到考宜和屯、克里克雜特河谷及山中湖盆地,住有吉利斯遊牧民族之「海子」遊覽,這一帶森林密佈、風景絕佳,歸途經強厓衣拉克到喀拉古爾再回到庫車。
為何會去德國留學
民國18(1929)年8月27日在撤消山中測站後,把庫車氣象測站交由張廣福接收,此後這一氣象台即歸新疆建設所管轄,我離開了庫車,於9月22日回到了迪化,迪化氣象台已由新疆所派氣象練習生接管,雖另外成立了吐魯番及和闐氣象台,都是新疆省政府所舉辦,我們除偶給與技術指導外,一切觀事項全由他們辦理。當時婼羗氣象台也已結束,郝德和李憲之都回到了迪化。
從民國16-18年,他們在考查團的工作三年合約到期,應該離團返北京大學復學才對,但由陸路(河西走廊)回內地,交通實在很不方便,(這就是國民政府後來委託斯文赫定再調查的原因),去中亞阿拉木圖轉搭西伯利亞鐵路,經東北再返北京原最方便,但沒想到當時我國東北軍張學良和蘇俄,為「中東鐵路」發生了戰爭,此路也不通。或許郝德有向他們提過,劉衍淮和李憲之商議結果,「不如西去德國留學,將來再回國服務也一樣」。正好在迪化可辦理蘇聯的簽證,利用考查團所發薪資及過去三年的儲蓄,經過等待民國19(1930)年,他倆輾轉來到德國,在郝德博士協助下註冊;或國外的教育制度彈性大,經過四年苦讀均獲得「博士」學位,民國23(1934)年8月劉衍淮就回國,任教於北平師範大學兼教於清華大學,兩年後(1936)他南下「中央航空學校」,李憲之才回國進入清華大學,開啟這兩位「西北科考」氣象觀測員,往後對我國(含兩岸分治)氣象教育訓練的深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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