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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女孩 |
【给父母的电话没有打,信用卡的欠款尚未充上,碗碟还没洗,腿毛还没剃,但所有这些与我寻求的崇高科学突破相比都算不了什么。】
Lab Girl《实验室女孩》是The Knopf Doubleday出版集团2016年4月正式推出的新书,作者Hope Jahren(1969年出生)从小就经常跟着讲授物理学和地球科学课程的父亲待在实验室里,长大后她也选择了科学生涯,亲手创建了3个实验室,是不折不扣的“实验室女孩”。2005年,她入选《大众科学》杂志评选的“10位最聪明的年轻科学家”。现在她是美国夏威夷大学地质学和地球物理学系的教授。下面摘译该书的一小部分,以飨读者:
作为女性科学家,我仍算是非同寻常的,但我的自我感受是,我一直就是干科学的。多年来,我已经从头起步创建了三个实验室,使这三个实验室充满了温馨与活力,而且,后建的每一个实验室都比前一个更大更好。
我的实验室永远灯火通明。我的实验室没有窗户,也不需要窗户,它是个自足的世界。在实验室里,我的大脑就跑到手指上来了——我在做事。我实验室的每样东西,不管多小、多破旧,都有其存在理由,即使它的用途迄今尚不明朗。
我的实验室是这样一个地方,在这里,我对该做未做之事的愧疚会被正在忙碌的诸事所代替。给父母的电话没有打,信用卡的欠款尚未充上,碗碟还没洗,腿毛还没剃,但所有这些与我寻求的崇高科学突破相比都算不了什么。我可以工作一整夜,分析一块年龄有1亿岁的岩石,因为我必须在天亮前弄清其构成。反正实验室里没有电话,所以,别人不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有“人家怎么不理我了”的感觉。我将实验室门给锁上,反正同事们都有钥匙。既然外部世界进不来,实验室就成为我可以做一个真实自我的地方。
我的实验室像一个教堂,因为正是在这里,我思考自己信仰什么的问题。走进实验室的时候,机器的响声像是在唱赞美诗。在这里,我或许会见到的人都是我认识的,他们的行为举止我也心中有数。在这里,有一些仪式或者规矩我得遵守,有些规矩我知其所以然,有些规矩我也不知其所以然。我的实验室是在圣日里要去的地方,一如教堂。到了节假日,到处都关门了,我的实验室是开放的。我的实验室是避难所,是我从职业战场上暂撤下来后的休憩地,我在这里冷静地查验自己的伤势,修补自己的铠甲。我的实验室正像教堂一样,我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中不知去过多少趟教堂,那么我也永不可能抛弃实验室而他顾。
我在实验室里写作。我已经非常擅长于生产一种罕有的文体,它能够将历经10年才取得的成果浓缩到6页纸上,表现为5个人合著,这种文体的语言很少人能读得懂,更从来没人讲这种语言。我的论文并不能充分展示出所有的脚注和大量的数据。曾有一位女研究生中途退出,在离开实验室时她以嘲弄的口吻宣称,她不愿意重复像我这样的人生。她一走,我们就只好花费数月的艰辛劳动重做数据。我曾在飞机上满怀悲伤花了5个小时才起草了一段话,因为我是飞往某地参加亲人的葬礼。论文的上一稿刚从打印机里印出来,纸页还热乎乎的时候,我那蹒跚学步的孩子就毁了它,在上面铺洒下蜡笔画和苹果酱。(武夷山摘译)
《中国科学报》 (2016-04-15 第7版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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