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实验与理论的胡思乱想

武夷山

实验与理论的关系，已经有无穷多论述了。不管怎么论述，反正二者是所谓对立统一的关系，一阴一阳。

我在1985年1月曾想过：其实需要构造一种关于实验的理论，回答诸如“何种实验需要重复、何种实验不需要重复”之类的问题。

正如，科学研究是把自然与社会作为研究对象的，科学元勘（science studies）则是把科学自身作为研究对象的。那么，理论同与之对称的实验之关系是一门学科内部的相互关系，而关于实验的理论（theory on experiment）则要将实验自身作为研究对象，试图发现、归纳出一些超越学科界限的共性“规律”来。

回到具体问题上来，例如，对于罕见病的治疗，若仍坚持重复试验，到哪儿去找供医生重复试验的病例？

如今想来，这样一个关于实验的理论还需要回答：实验情景与现实情景的最大可接受“距离”是多少？

比如，为了确保药物的安全性，人们先用动物做实验。动物模型与人体模型的“距离”其实是相当可观的。例如，小白鼠没有月经，那么，如果想开发治疗妇科病的药物，用小白鼠做实验取得的数据有多大说服力？更何况，据说现在用得较多的是雄性小白鼠。

后来，转基因实验动物（尤其是转基因鼠）的使用量越来越大。转基因动物本来就不是自然界里原有的动物，是人“伪造”出来的（取“伪”字本义）。那么，用自然界里原本不存在的动物身上取得的数据，来给人这个自然界真实造物（而不是伪造物）所需要的药物之研制做参考，就那么可信吗？

没有这样一种关于实验的理论做指导，而是不假思索地把实验置于无比崇高的地位（按某些人的逻辑：有实验就是科学，没有实验就是伪科学），我看也糊涂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