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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大灾害之后,让我们关注一下国外著名学者对减灾的看法)
灾害难以避免,如何减灾?
武夷山
(发表于《科学时报》2008年5月15日)
耶鲁大学的组织社会学家查尔斯. 佩罗早在1984年就发表了一本很有影响的专著《高风险技术与“正常事故”》,该书被笔者与三位研究生同学翻译成中文后,于1988年由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出版。由于我们是在寒窗苦读的研究生学习阶段开始动手翻译的,最后我们商量后决定,将这本书的译者定名为“寒窗”。佩罗论证说,由于高技术系统各个组元之间的互作用极其复杂,而且,设计来保障安全的东西其自身也会出故障(例如,三哩岛事故的肇因是安全阀出了故障;气囊本来是为了在撞车时起到减震作用,保障司机和乘客的人身安全的,但是,气囊猛地蹦出来也打死过人),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高技术复杂系统出事故的概率会比人们原先估计的要高得多,这类事故将是“正常事故”,而不是什么百年一遇、千年一遇的事故。因此,要学会与高风险技术系统共存。在他写书时,核电站重大事故只发生过一次――美国三哩岛。佩罗断言,核电站事故的概率不低,“除非我们非常幸运,否则十年之内将会出现一个或多个突破安全壳的大事故”。1986年4月26日,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严重泄漏事故,被佩罗不幸而言中了。
2007年,他又推出一本专著《下一场灾难:如何减轻自然灾害、工业事故与恐怖袭击的影响》(The Next Catastrophe: Reducing Our Vulnerabilities to Natural, Industrial, and Terrorist Disasters,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该书被美国图书馆学会《选择》杂志列为“2007年杰出学术著作”之一。他分析说,美国在灾害面前的脆弱性根源于三个相互关联的因素,一是“能量集中”,比如大坝里储存的水,易燃、易爆、有毒物质的集中仓储; 二是“人口集中”,尤其是在能量集中场所的附近聚集着大量人口是很危险的;三是“经济政治力量的集中”,关键基础设施(如电信)往往掌握在几家大公司手里,集聚在一些相互密切联系的节点上(例如航空枢纽城市)。为此,他提出的解决方案是分散化、多元化和建设后备设施,否则,几乎不可避免的灾害事故一旦发生,后果不可设想。
全书分为四部分。第一部分谈自然灾害。佩罗的中心思想是,自然灾害往往不是“上帝的作为”,而是人自作自受。这一认识并不新鲜,可惜人们尚未认真记取这样的思想。第二部分是“政府能帮上忙吗?”,叙述了从1979年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FEMA)的成立到“9.11”后联邦政府紧急事务管理机制的重构的整个过程。第三部分是“酿灾潜势不小的私营部门”。“酿灾潜势”是在《高风险技术与“正常事故”》一书中创立的概念。在这部分,他对核电站和化工厂酿灾潜势的分析,基本上重复了前一书的内容,不过,对于国家电网和因特网酿灾潜势的分析则颇有新意。第四部分是“怎么办?”。他的中心主题是,防灾减灾的指导思想要从“抗击所有风险源”转变到减低“所有对象(指灾害、事故、袭击的受损对象)”的酿灾潜势上来。他认为,美国联邦政府夸大了恐怖袭击的危险性,客观地说,第一位的威胁是自然灾害,其次是工业事故,最后才是恐怖袭击。
在经历了2008年初的雪灾之后,很多人都在思考防灾减灾战略与部署。佩罗对风险与灾害相关问题进行了二十多年的深入研究,聆听一下他的声音不会有坏处。
参考文献
[1]Susan L. Cutter, Lessening the Impact of Disasters, March/April issue of American Scientist, 2008, 96 (2): 170-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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