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分享 http://blog.sciencenet.cn/u/Wuyishan 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博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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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学时期的美术“生涯”

已有 6571 次阅读 2008-10-1 07:11 |个人分类:生活点滴|系统分类:人物纪事

我中学时期的美术“生涯”

武夷山

       

 

我在中学时是校美术组成员。我自己知道,我的绘画水平也就那么回事,比一般同学稍好些,但今后绝不可能吃艺术这碗饭。美术老师金朗竹先生让我参加,大概是考虑到美术组也得扩大群众基础吧。

美术组内的尖子,会受到老师的亲炙。像我这样的,老师会在假期之前布置任务,让我们在假期中画一幅大的临摹画:照着别人的画作,依葫芦画瓢地画出来,但要画到能展出那么大,通常是将两张展开的大报纸拼起来那么大。开学后,我们的作品就会在学校大门口的大型宣传板上展出。有些作品是直接展出,有些是经过老师润色后再展出。我记得先后画过的作品有:1、先进知识青年金训华头像。考虑到他是英雄,画得一定要像,我是打格子放大的。2、一幅名叫《在风浪里成长》的国画(作者李震坚,见附图1)。我没钱买国画颜料,只能用水彩凑合。3、一幅反映农民战天斗地劳动场面的国画。画面上有很多人物,其中最主要的人物是位穿着蓝底白色碎花图案的年轻女子,要将白色图案反映出来,我就得小心翼翼地将白色碎花图案周围的蓝色给填上,留出白来。这幅画不是工笔画,但至少在画这位女子的衣服时,需要工笔画的耐心。我家没有那么大的画案,只能将白纸钉在墙上,像画油画那样操作。开学后,老师对于我这幅精心之作给予表扬。经过老师润色后,此画也展出了。可惜,家里没有相机,展出的所有作品都没能记录下来。

除了画画,老师还让我们评画。我自己估计,我的评画水平高于绘画水平。一次,同学画了一幅京剧《沙家浜》主角郭建光形象的国画,与我附的剧照的形象差不多,不过是全身的,而且背景的天空有一钩弯月。我小学时读《十万个为什么》时了解到,如果月牙儿是C形,为残月;如果是C的镜像,开口冲左,就是新月。我要评的那幅画上画的是残月。我在评论中煞有介事地说,如果改画成一幅新月就更好了,因为新月的发展趋势是越来越圆,则更能反映人民军队节节走向胜利的势头。老师对这篇评论惠勉有加,将评论放在画作的下面一并展出。

中学毕业至今,基本上没动过画笔。唯一动了一次笔的,是80年代初某年,我所召开职工运动会之前,所团委要在宣传橱窗内出一期“迎接运动会”专栏。当时我是所团委委员,就画了一些简单的刊头画。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喜欢看美术展览,这与中学时期的熏陶多少相关吧。另外,我迄今喜欢对各类事物品头论足,也许也是那次评画种下的“病根”。

 

下面是我的母校(南京师范大学附中)84届校友石建春回忆老师的一篇文章。(http://nsfzclub.meetchinese.com/ShowPost.asp?ThreadID=98

 

 

人淡如菊金朗竹

消失的影象

    我在附中有六年的时光,那是从孩子到成人的六年。人的一生中有很多刻意想记住或是刻意要忘记的东西,但是,那六年对我来说,是许许多多无需刻意就时时浮现的印痕,虽淡,却也忘不了。

这几年,回附中的次数多了,每次在校园走动,说实话,少了留恋,多了感想。曾经的印记都隐在如今崭新的建筑后面了,想得起,看不见。

那个池塘还是那么小小的一汪水,面对如今刻意修筑的精美,可能没人会去回想当年的野趣了;曾经的后山,如今是树人平整的校园了,还有人能记得,这里当年的小山包上树木杂生的意趣吗?那时候,这里每天中午都是孩子追逐的喧闹,常常,被惊扰了午觉的老师过来呵斥几声,短暂的寂静一下,喧闹就伴着老师无奈的背影重新起来。

后门边的标本林还在,这里曾经是我们班的卫生包干区,秋天,我们常常放学后在这里扫树叶,然后点火烧,那种烟熏的感觉至今还让人觉得很是亲切。

当年的五四草坪如今流水潺潺,只有旁边老树上挂着的一小截铁轨还在,据说很多年前是被当钟来敲的,我们看见的时候,它就是一个遥远的文物了。金川河已经成了一条暗河,没有了当年的腥臭,也没有了各种颜色的污水流过的恐怖,边上同样的位置还放着一个同样的气象监测箱,让你还能遥想起当年。

惟一留住的建筑,就是如今成了鲁迅纪念馆的那幢小楼,当时它前面还有一幢一样的楼,我曾经在这楼里画过画,阴暗潮湿,至今难忘。

……

人淡如菊金朗竹

每次看到那幢惟一留着的老楼,就会想起一个老人的身影,一头白发,背已经有点驼了,一身有点旧的藏青色的中山装,一顶同色的帽子,夹着一卷纸,静静地在楼里出入。他是我的老师,金朗竹,教美术。

如今回想起来,我忽然发现,我跟他学了很多年,其实对他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不知道他为什么以如此的年纪还在教课,不知道他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不知道他后来又在做什么……近三十年过去了,去年和同学提起他,知道很多年前,他就过世了。以他当年的年纪,这也在意料中,虽没有伤感,却自此之后,禁不住常常想起那张刻着皱纹,慈祥而安静的面孔,还有那一头的白发和微驼的身影。

老师当年带了一批学生,画各种题材和样式的画,记得一开始,在学校大门的两边是宣传栏,每次都是他带着一脸盆的浆糊去把学生画的各种画给贴上去,两边的宣传栏面积不小,干这事是个体力活,尤其是对一个白发老人来说,但是,好象他更换得很勤,有点乐此不疲的意味。记得我的画给贴过一些,当年也不在乎贴上去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撕掉更新,在乎的就是一种虚荣心的满足。

后来,宣传栏没有了,在后门标本林的前面建了一长排的橱窗,我们在老师的小楼里画的画都放在这里展览,算是条件好起来的一个体现了。记得我曾经画过好几张武松打虎的画,给放在这个橱窗里。有一天,老师告诉我,头一天晚上,你的画被人偷了,保卫科看了,也查不出名堂来。说这些时,他乐呵呵地,最后,他说了句:有人偷你的画,说明你画得还不错啊。于是,我也跟着很是乐呵了一阵。

跟着老师,曾经在如今变成鲁迅纪念馆陈列室的那间房里画过画,那时候大概是我初一初二的时候。当时在里面画画的都是一些高年级的同学,水准都很高,画那种水粉的宣传画,大画幅,都是贴在墙上,人站在凳子上画。我那时看他们画画,很有气势,羡慕万分,后来在家里画画时,因为地方小,纸铺不开,于是也贴墙上去画。

有一个暑假,上午,忽然就听见老师的声音在家门口响起,很吃惊,迎出去一看,他穿着件白色汗衫,拎着一个尼龙布包,一身汗。那次他为什么来,记不清了,好像就是家访,但有两个细节却印象很深,一个是他看我把纸贴在墙上画工笔,很奇怪,当时画的就是后来被偷的那幅武松打虎。还有一个细节,是他就我家窗台上的一棵含羞草竟然和我说了好一阵……

这么多年下来,能记起的和金老师的事都是这样一些不太详细的片段了。比如,我画过一幅公社女社员抱着麦穗的工笔,他告诉我画送到美国去展览了,然后我接着就懊恼地告诉他,画上人的耳朵漏画了;我去看画展,回来说起一幅葡萄很漂亮,晶莹剔透地,他说,别学那个,品位不高……

老师在办公室不常作画,但他常在办公室的一块大木工板上托画。有一次,看见他在托裱一幅菊花图,淡水墨,很洒脱。他却有点遗憾地说,这是昨晚几个朋友一起喝酒时画的,酒有点多,墨淡了些。

想起老师,就会想起这幅淡菊图,也就会想起这么一句话来:“落花无言,人淡如菊”。

虽然跟着老师学了很多年的画,却发现身边不曾留过他的一丝笔迹。那时候人小,总觉得往后有着数不清的日子,哪里会有留恋当前的心情呢,如今,白发日多,值得留恋的也只剩一些淡淡的印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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