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以谋生，学以乐生――昨天在本所研究生毕业典礼上的发言

 

同学们，大家好！

你们的毕业论文答辩已经通过了，学位证书已经拿到了，但学习任务并没有完成，我之所以这样说，一是因为，人是需要终生学习的；二是因为，学习不仅是谋生之所需，而且学习本身是快乐的源泉。我写过一首《西江月》，其中两句是：“外语谋生利器，亦复乐生良侔”。这里的“乐生”，就是enjoy life，你学到的东西越多，你能够欣赏的东西就越多。不仅学习外语有“谋生”和“乐生”的双重作用，学习其他内容也都有双重作用。

1972年，在座的多数还未出生，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发表了题为《学会生存――教育世界的今天和明天》的报告，非常具有远见。在变革加速、竞争激烈的世界上，不终生学习，就难以立足，对于一个国家是这样，对于一个个人也是这样。举一个例子。90年代我在驻美使馆科技处工作期间，国内要求我们调研美国是如何用税收激励手段促进研发投资的。对于我来说，税收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通过自学，通过大量阅读原文资料，通过请教专家，我较快地写出了几份报告，受到国内有关领导好评。我们每个人日后的职业路径不是完全确定的，我们必须随时准备应对新任务，迎接新挑战。因此，无论你们今后读博还是工作，都需要继续学习，要自觉地学习，有效地学习。

孔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意思是说，古代的人学习是为了提升自己的修养，而今天的人学习是为了装饰自己，显示给别人看。这是一种理解，也可以有别的理解。我的理解是：“今之学者”的功利性太强，学习是为了做官，所谓“习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这样的学习动机不是“为人”吗？如果“帝王家”不赏识你，不是白学了吗？“古之学者”的学习动机比较单纯，学习是人生的内在需求。人生在世，不去“判天地之美，析万物之理”（《庄子》），不努力追求人生之道，宇宙之道，不感到遗憾吗？不学习，枉活一世。所以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建议，大家要学习“古之学者”，“为己”学习，这里的“为己”当然不是自私自利的意思，而是强调，学习是自己的内在需求。这样学，其乐无穷。米卢提倡“快乐足球”，也是这个意思吧。无论你处在什么领域，什么专业，功利心太强，反而不容易学好。不是为了达到某一功利目标而学，学习就不再是负担，而是愉悦的源泉。

有一首歌曲唱到：“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人生苦短，二十年之后才再相会太久了。我希望你们这些相互间情谊深厚的同学，几年之后就可以聚会一次。无论几年后聚会，我祝愿你们在那个再次相会的时候，比现在更健康，比现在更快乐，在成家或立业方面有明显的动作，最好是在成家和立业两方面都有巨大的动作。如果是那样，那就是我和在座的老师们最欣慰的事情。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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