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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华工“创新班”,求解“钱学森之问”

已有 4351 次阅读 2010-6-30 14:53 |个人分类:换一个角度|系统分类:人物纪事|文章来源:转载

华工“创新班”,求解“钱学森之问”

2010-05-11 09:26:00 来源: 人民网(北京) http://news.163.com/10/0511/09/66D521TI000146BC.html 

  3月4日,两名大四本科生参与的科研成果登上了《自然》杂志封面。《自然》还就此发表评论《当科学家是否还需要博士学位》;3月19日,又一位本科生参与撰写的论文刊登在《基因组研究》上……

  教授、学者想在国际顶尖刊物发论文,都十分不易,何况是本科生呢?更令人惊异的是,这些学生均来自同一个班——华南理工大学与深圳华大基因研究院共建的本科基因组科学创新班。自2009年3月成立以来,该班学生已经在国际顶尖学术期刊上发表了5篇论文。

  华南理工的“创新班”,已然成了国际同行和国内媒体广泛关注的现象:本科生直接参与科研,是否将成为未来的科学研究途径?这种创新人才培养,是否将为教育和培训体制带来一场革命?
钱学森提出的“中国大学如何培养创新型人才”,是否多了一种求解思路?

  “初生牛犊不怕虎”

  无起点有时恰是高起点

  2009年,华南理工大学和深圳华大基因研究院签署协议,联手组建“基因组科学创新班”。创新班按照“2.5+1.5”模式开展基因组科学人才培养,即学生前两年半在学校完成学业,后一年半在深圳华大基因研究院完成学业。而且,华大将与有意向的学生签署预招聘协议。

  在创新班项目的首倡者和推动者、该校生物科学与工程学院院长王小宁看来,创新班最大的成功,并不是“创新”了几篇论文,而是探索出了一种“不问起点、直插前沿,以问题为导向、以科研实践反哺教学”的创新人才培养模式。

  过去人们总认为本科生起点低,离科研还较远。“我们小时候,父母老师总叫我们要打牢基础。结果往往花了大量时间,学习了一大堆无用的东西,反而成了科研创新的负累。”王小宁举例说,国外那么多“黑客少年”能够钻研源代码,却并不需要先学Basic语言,根本原因就在于“懂得越多,畏惧顾虑也越多”,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

  “以问题为导向,在这个过程中重新学习,尽可能把不知道的知识在短时间内积累起来,这种‘倒过来的学习方法’,反而更符合认知过程。”他把这叫作“赤脚医生学医”。

  在他看来,现代社会,学术越来越“无起点”。基于互联网技术的进步,青少年的知识存量呈现数量级的提高。未来,有知识的人不是懂很多东西的人,而是能独立提出问题,并能解决问题的人。因此,要摈弃“先打基础后搞科研”的传统观念,让一部分特别优秀的学生直接进入高端研究领域。

  难道生命科学研究真就没有一点儿门槛?“这正是基因组科学独特的一面。”去年12月曾在《自然》生物技术分刊上发表论文的金鑫说,人类基因组计划大规模实施是2000年前后开始的。理论上,这一领域没有“专家”,年轻人反而容易走在最前沿,所谓“无起点”也就是“高起点”。

  含金量略显不足

  “科研学生工”还需提升

  叫好声中,泼冷水的也不少。比较中肯的观点认为,创新班学生之所以能成功,与测序能力及基因组分析能力位居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华大基因研究院分不开。

  专家分析,首先,华大给学生提供了一个高端平台。据说,华大历来不问出身,科研人员的平均年龄不到26岁。该院常务副院长王俊本科还没毕业,就进入基因组研究领域,至今20多篇论文发表在《自然》、《科学》上。该院科学体系第一负责人李英睿本科期间以旷课的方式,在华大工作了两年,发表11篇国际权威期刊论文。后来,这位1986年出生的北大学生拿着论文向母校索要学士文凭。

  其次,华大的“模块式”科研,给学生创造了易出成果的制度体系。也就是说,上述五项科研成果,都是以华大为主导完成的团队科研,创新班学生只是参与了每个大项目中的某一个或某几个子项目。他们所着力解决的问题,也是华大分配给他们的“较小问题”。《自然》杂志的编辑曾多次探访这座位于深圳的“基因测序工厂”。当他看到那些奔忙的本科生之后大为惊讶,并称他们为“科研学生工(Student-worker)”。

  这一点,从创新班学生在论文中的署名顺序可见一斑。记者发现,这五篇论文,除了1人是以并列第一署名,其他6人排名最前的是第五,最后的则已到了几十名。而署名排序,直接反映了其在论文中的贡献轻重。就拿大三学生李俊桦、谢寅龙来说,学软件工程出身,在进入华大时,有关生物遗传学知识水平“还停留在高中阶段”,他们在论文的54位署名作者中,分别排在第十二位和第二十位。李俊桦说,通常在接到任务之后,他总是通过网络搜索和文献资料来获得基础知识,不懂的地方则去向华大各领域的专家求教。具体到设计、实施环节就完全靠自己琢磨和尝试。

  事实上,一些华大的科学家在接触了创新班学生后,也认为他们“很勤奋”、“很有冲劲”,但“他们显然还不具备独立提出问题、开展科研,甚至是主持、引领一项科学研究的能力。在一些相关知识上,有些学生还比较欠缺。”

  王小宁也坦言,这种与华大的合作培养模式并不具有通适性,而是一种个性化教育,仅适合前沿新技术和部分顶尖学生。

  发表论文非终点

  为数字化时代储备人才

  创新班学生的不足,王小宁比谁都清楚,“就算是论文署名排在并列第一的罗锐邦,我也告诫他要读硕、读博,接受系统的专业教育。”但对这群孩子的成绩,他仍然充满了欣慰和期望。“生命科学进入21世纪,发展更加日新月异。特别是人类基因组计划,带来的是越来越高精尖的技术和大规模的数据。因此未来的医学就是数字医学,未来的生物就是数字生物。要想占领这些领域,必须培养更多前沿创新人才。”

  华南理工大学校长李元元也表示,“用老套的高等教育眼光看,华大的课程根本不是完整系统的基础课。起初我们也担心会影响教学质量。”创新班的成立,经历了一番争论和“思想解放”。最终觉得与其让学生在学校里先学后思考,不如到科研前沿先思考再学。“时不我待,今天的前沿就是明天的基础,我们深感‘等不起’,必须为这批有能力、有愿望的学生的成长创造条件。”

  创新班学生的“争气”,进一步强化了李元元的认识。今年4月,华南理工大学与华大深化合作,建立生命科学创新学院。根据规划,创新学院面向全校所有理工类专业2年级本科生选拔学生,总量控制在120—150名。学生培养采取与创新班相同的“2+2+X”培养模式,即本科头两年在学校,后两年在华大。本科毕业之后,2/3以上学生进入硕博连读,并分两类,一类以回答重大科学问题、发表高水平论文为目标;另一类以解决生物产业核心技术、推动产业发展为目标。

  李元元希望,通过建立创新学院继续“静悄悄地革命”,其根本目标,“不是为产生创新班这样大的轰动效应,而是为迎面而来的数字化的科学时代,培养和贮备一批顶尖人才”。

  ■ 学生自述

  这里,是“倒过来的学习”

  自述人:金鑫(华南理工06级本科生)

  采访人:本报记者  贺林平

  2009年3月,我作为创新班的第一批学生,进入华大基因研究院。刚开始,有点不知所措。研究院给我们的任务比较简单,但由于我们思路不对,做起来速度较慢,效果不好。老师们会给你一点启发性的指导,但不会手把手教你。这个过程比较痛苦。

  经过两三个月,我有了一点进步。原来我们只知道按要求完成工序,但并不理解对整个项目有什么意义。后来再回过头看,就慢慢理解了其中的一些内涵。现在已经开始能够跳出来,做一些中等程度的科学项目了。

  在研究院,感受最深的一点,就是压力大,学习日程紧。我们研究的主题是交叉学科,需要用到很多计算机编程、数理统计等知识,要从头学。我们做的项目都是跟世界最顶级的科研机构竞争,“科研竞技没有银牌,拿不到第一就算输”,作为科研团体赛中的一环,我们懈怠不得。

  学习方法也跟学校不同。学校主要以灌输为主,在这里,则是通过解决问题来学习知识,是“倒过来的学习”。当然,这样的学习效果也不同。学得快,效率高,理解比较深刻。

  一年多来,我和我的一些同学们都在《自然》等国际学术刊物上发表过论文。但我觉得,我们至多还只能算是合格的“科研工作者”,离科学家的标准还相当遥远。

  在华大,很重要的是,我们有机会和中外科学家进行频繁交流。现在有了问题,就会直接与国际顶尖的合作教授专家去发邮件、交流;看到一篇文章,有不理解的问题,会与文章作者交流。

  华大的优势在于,学术不问出身,对我们这些学生非常信任,敢于把一些投入大、又最前沿的东西交给我们去做。当然,这样的模式也有一定的局限,比如,我们的学习有强烈的偏向性,有用的才学,暂时没用的就不学,所以不够系统和全面。

  本科生能创新,并不表示科学家就一定不需要博士帽。就我个人来说,我有决心继续学习研究下去,班上绝大多数同学也有志于此。

  之前有老师来讲课,大家问怎么才能在科学上取得成功,他讲了一个词:“努力工作”,这是对我们这些年轻人最好的鞭策。

  ■ 采访手记

  让更多创新之花绽放

  本科生连续在国际顶尖学术杂志上发表论文,成了近来广东高教界的一大热点,也引发了诸如“科学家真的需要博士帽吗”这样的议论。

  对于创新人才培养的关注,折射出我们在创新人才培养中的普遍“饥渴”。这样的“饥渴”,是前进的动力。华理创新班的出现,创造了一种模式,提供了可能,让人欣喜:原来创新,有时并不那么神秘高深,本科生也能捅破未知科学的纸窗户。

  不过,填补“饥渴”,既要多辟蹊径,又要戒骄戒躁,科学发展,切勿饮鸩止渴;既要自我勉励,又要防止打肿脸充胖子,画饼充饥,急功近利。

  正如王小宁所说,科学家必须能够独立发现并设计问题,能够引导整合一定的科研力量,主持一项系统的科学研究,并且对问题提出系统的理解和解决。与此相比,创新班学生还差距甚远。我们当然不能说科学家一定需要“博士帽”,但这些学生恐怕也还不能称之为“科学家”。

  “钱学森之问”,注定在很长时间内,都将悬在中国高等教育和国家创新体系的头上,鞭策人们继续努力。我们期待更多的科研创新之花,能在年轻人中间绽放。我们期待社会给予更多的关心与爱护,让诸多创新之路,走得更稳、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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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钟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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