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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图背诵《海螺渡》----日记摘抄843(时在初一暑假)
武夷山
1972年8月23日 星期三 晴
今天在准备作《暑假的一天》这篇文章时,翻了一下假前作的关于暑假工作计划的记录,忽然发现有三天是让数学不及格的同学去补课的,那时我考虑到我们组有两人数学不及格,特意记下了这个时间。哪知道假期中只顾自己学俄语呀,画画呀,把这个忘得一干二净,现在补课时间早已过去了,我这个组长应该负责任。以后注意,不能只顾自己。
8月24日 星期四 晴
最近几天我对自己放松了要求,很少听收音机和看报,并且取消了背会《海螺渡》以及默写课文的打算,把许多时间玩掉了。从今天起,坚决不玩,背会《海螺渡》,默完课文。
博主今注:《海螺渡》原文如下。若是不记日记,我就彻底忘记了我曾试图背诵这篇当时认为的好文章。
海螺渡(原著:叶文艺)
清晨,我挎上文件包,急匆匆地赶到海螺渡。渡口空荡荡的,看不到帆影,望不见鸥鸟。宽宽的海峡,白浪滔滔,风呼潮啸。
真不巧!我第一次单独执行任务,就碰上个大风大浪天。我真恨不得立即长出一对翅膀来,飞过海峡去。
正当我着急的时候,抬头见一块陡峭的岩壁上,挂着一个碗大的海螺。海螺上系着红绸,海风一吹,飘飘荡荡,好像一团火焰。紧挨着海螺旁边雕刻着八个字:“要船渡海,请吹海螺”。
我摘下海螺,捧起就吹。可是,怎么也吹不响。
“嘻嘻,嘻嘻……”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笑声。回头一看,只见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穿着草鞋,高卷裤管,臂弯上大红色的袖章上写着:“红卫兵”。她正歪着脑袋冲着我笑哩。
“你笑什么?”我上下打量着问。
“笑你吹不响。”
“你能吹响?”
“嘿!吹不响海螺还算什么东海红卫兵!”说罢,她从我手里夺过海螺,轻轻地往嘴角一放,接着响起了“嘟嘟……嘟”的螺号声。
吹了一阵子,她脸不红、气不喘。我突然想起“要船渡海,请吹海螺”的话,便问道:“红卫兵同志,咋没有船来?”
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却用手指着左前方一个突兀的山岬说:“你看那是什么?”我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之间山岬顶端有一根白色的木杆高高地耸立在那里,木杆上头挂着一个竹编的三角架。我知道,气象站的木杆上挂着这种三角架,就是告诉人们海上要刮大风了。我摸了摸文件包,又问:
“今天这海过不了啦?”
她听了我的话,忙问:“咋啦?”
“上级叫我在九点钟之前,把这重要文件送到鸡鸣岛去,亲自交给驻岛部队的首长。”我望着宽宽的海峡,把重要文件四个字说得特别重。
“重要文件?”
“是呀!不重要就不这样急了呀!”
她立即现出了焦急的神色说:“你等等。”话音未落就转身走了。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哩,她早已从一块礁石后摇出一条小船来。
“渡船!”我喜出望外地喊道。
“对!为了避免风吹浪冲,特意把它放在礁石后面的。”说着,她把小船轻轻拢岸,招呼道:“快上吧。”
“驾船的人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
“同志!就是我,东海红卫兵!”说罢,她猛地跳上岸来,把我拉上船,把橹一点,嗖——将船撑出好远。
小船左摇右晃。我一手抱住文件包,一手扶着船舷。只见她挥臂摇橹,驾船向风浪中冲去。她悠然自得地唱起渔歌来了:
呀喽喂——
大橹一点把船开,
紧急任务担在肩,
大风大浪脚下踩。……
海上的风越来越大了,峡里的浪越来越高了。小小的渡船像一片柳叶儿,在水上飘荡颠簸,摇摆不定。唰——一股巨浪涌起,小船被托上浪尖;哗——一个巨浪落下,小船又倏地滑进浪谷。但见红卫兵稳立船尾,紧扳大橹,随风操舵,逐浪驾船。一派风浪滔滔的大海,在她脚下好比平地,任意来往。我禁不住赞叹了一声:
“你真有两手!”
“不行,比我妈妈还差得远哩!”
接着,她一边摇橹,一边以自豪的心情对我讲述她妈妈的故事。
这个渡口就是由她妈妈负责摇船的。今天早晨,公社来电话叫她妈妈参加学习毛主席哲学著作经验交流会去了。她是利用假日临时代替妈妈值班的。
二十年前的一个早晨,解放大军来到了海螺渡,要去解放鸡鸣岛,消灭国民党残余匪帮,可惜没有船。她妈妈知道了,回去就把自己当屋住的船翻过来,推下海去,和穷苦渔民一起,冒风浪,迎炮火,送解放大军解放鸡鸣岛。妈妈驾着小船,载着突击班的同志们冲在前头。划呀、划呀,划到海峡中间的乱礁丛时,突然敌人的一颗子弹打中了妈妈的右臂。鲜血浸湿了衣袖,染红了橹柄。突击班的同志赶忙来扶她,她说:“不要管我!消灭敌人要紧。”昂首挺胸,咬紧牙关,单臂摇橹,终于闯出乱礁丛,把突击班和其他解放军一起送上岛去,一举歼灭了所有残敌,把庄严的五星红旗插上鸡鸣岛的顶峰。
“啊!你妈妈真是了不起!”我赞叹地说。
“我妈妈对我可好了,我还不会走路,她就把我背在背上,摇橹驾船;当我会走路的时候,她就用根带子把我系在船上,整天在海上颠来荡去;当我学会跑的时候,她就拿根竹竿像赶 鸭子似的把我往海里赶。”
“用竹竿往海里赶?”我吃惊地问。
“是啊,我们这里,出门就是海,迈步就乘船,不学会玩水(游泳)算什么渔家儿女!”
“那也不能用竹竿赶呀!”我不解地追问。
“哈哈!那竹竿是我妈妈教我游泳的‘救生圈’。”她用力摇了几下大橹。“长到十岁的时候,妈妈就教我划桨驾船,风里钻,浪里闯,可有意思了。”
“是呀!风浪里硬是出息人。”我附和着她的话。还没等我的话落音,只觉得船陡地一跳,一股巨浪迎头泼来,浑身上下打了个水湿。
“当心风浪打了,乱礁丛也到了。”她一边加快摇橹的速度,一边对我大声招呼。我紧紧地抱住文件包,一动不动地坐在小船中间。她妈妈当年运送突击班解放鸡鸣岛的时候,就是从这里闯过去的。今天,她也要按着当年打仗的路子走。
这时,她把船摇得更快了。小船在乱礁丛中劈风斩浪,左躲右闪,绕岩避礁,不一会就穿过了犬牙交错的乱礁丛。
红卫兵腾出一只手来,捋一捋额角的头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对着我笑了笑,又说:
“毛主席教导我们:‘大风大浪也不可怕。’我就要在这大风大浪里锻炼!”
我说:“好,你加紧锻炼。等战斗任务来了,就跟你妈妈一样,和我们一起去战斗!”
“对,我给你们摇船!我看哪,美帝国主义还霸占着我国的领土台湾,苏修社会帝国主义也想打我们的主意。我一定要把船头当战场,大橹当刀枪!为保卫祖国,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说着话,她已把小船慢慢地拢岸。我跳上岸去,迎面一块高高矗立的褐色岩石上同样刻着八个大字:“要船渡海,请吹海螺”。我谢了她,挎起公文包,攀岩而上,直奔山顶。我刚翻过山头,身后又传来也一阵海螺声。不用说,那是东海红卫兵吹的。她又要迎着风浪,送人渡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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