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社会与行为科学界与情报部门的合作简史

武夷山

    2019年3月，美国国家科学院出版社（NAP）出版了报告，A Decadal Survey of the Social and Behavioral Sciences：A Research Agenda for Advancing Intelligence Analysis（对社会与行为科学的十年调查：推进智能分析的研究议程）。该报告第9章有一节介绍了美国社会与行为科学（Social and Behavioral Sciences，简称SBS）界与情报部门的合作简史，下面简介这部分内容。

    SBS研究人员与情报部门的成功合作有多种形式，从人机协同和人类认知方面的基础研究到推动了跨文化行动和战时行动的应用性工作。二战期间，战略情报局（Office of Strategic Service，中央情报局的前身）雇佣了政治科学家、心理学家、人类学家、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来支持自己的以下职能：分析外国情报，评估敌方和同盟方的士气，筛选和培训情报人员，计算敌方的军事实力，识别最优轰炸路线和有效载荷，等等。另外，工作于Office of War Information（战争资讯局）的人类学家和心理学家提供了对于外国国民之文化和价值观的认识理解，这些对于作战具有参考作用。比如，人类学家本尼迪克特的名作《菊与刀》的基础内容，原本是提交给战争资讯局的报告，该书对于战后成立的联合国之价值观与设计发生了影响。

    20世纪后半叶，联邦政府对SBS的投资在规模和范围上都扩大了，情报和安全部门一直支持SBS的基础研究和具有直接应用价值的学术研究。例如，在应用研究方面，兰德公司通过整合博弈论、社会心理学、系统分析等领域的研究成果，获得了对人类决策机制的新认识。这些认识支撑着核威慑战略，维持了美国和欧洲在冷战期间的相对安全。

    目前仍存在着这类合作。例如，SBS研究人员与情报部门和军方结为伙伴关系，加快了对文化及语言知识的掌握。海军陆战队的Center for Advanced Operational Culture and Language（面向先进作战的文化与语言研究中心）利用传播学、文化人类学、政治科学、社会心理学和社会学领域的基础研究成果，为安全部门提供了有助于跨文化理解的概念与技能。

    认识到持续投资于SBS对反恐和反叛乱的重要性，国防部长于2008年设立了Minerva Research Initiative（密涅瓦研究计划），其支持的项目包括：影响着激进化过程的社会、文化、经济和心理因素；网络媒体对于国家稳定的作用；环境、经济、社会和政治因素对冲突和不稳定的影响，等等。

    20世纪60年代早期，DARPA（国防预研项目署）就开始资助机器辅助认知和人机通信方面的研究。DARPA资助的研究产生了一些重大进展。情报部门对社会网络分析的投资也产生了方法论突破。

    DARPA与2006年成立的情报预研项目署（IARPA）一道，持续支持将计算工具与SBS知识相结合的一些研究，此类研究导致Worldwide Integrated Crisis Early Warning system（全球一体化危机预警系统）之类系统的问世，该系统采取自然语言处理、建模和其他方法来跟踪国际事件，预测政治不稳定性。

    DARPA和IARPA还支持决策科学、认知科学以及能对国家安全和知识进步都作出贡献的其他SBS领域。例如，IARPA在2011至2015年期间每年出资支持预测锦标赛，在锦标赛上崭露头角的项目之一是宾夕法尼亚大学和加大伯克利分校的学者共同开展的Good judgment Project（良好判断项目），该项目的成果获得IARPA和学术界双方的认可，已被国家情报理事会采用。

    SBS研究表明，人类认知陷阱是普遍存在的，比如后见之明偏误（指的是，没有根据地以为自己本可以预测到某事件的发生）和结果偏误（指人们倾向于根据最终结果来判断某决策是否合适，而不是看决策过程是否深思熟虑），这些认知陷阱妨碍着情报队伍的学习。因此，SBS学者开发了一些新方法，通过更好地识别出判断和决策方面的失误源头，力图减少人们在高风险情境中的思维偏误。

    对此报告感兴趣者可在NAP网站上免费下载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