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列娃，爱因斯坦第一任妻子的悲剧人生

马耀基

米列娃于1875出生于塞尔维亚，当时那里还属于匈牙利。不幸的是，她一出生就是个跛子。幸运的是，她的家庭比较富裕，她的童年主要在乡下的别墅里度过。父亲是个军人，退役后成了当地的官员，而母亲则是一个农场主的女儿。为了孩子将来有出息，能进入上流社会，父母很重视孩子的教育，尽力给她们提供最良好的教育。如果不是这样，估计后来米列娃也不会遇到爱因斯坦。

米列娃从小做事严肃认真，学习成绩优异。初中毕业后，她到瑞士读高中，因为那里对女孩子有较少的歧视。那个时代很多地方还不招女大学生，而瑞士没有这种限制。高中毕业后，米列娃先在苏黎世大学攻读医学，半年后转到附近的苏黎世联邦工学院读物理专业，希望成为物理学家。而爱因斯坦，这个从德国来的小伙子，也在米列娃这个班里。那时候大学生还很少，这个班一共5个人，就包括了数学和物理两个专业。米列娃和爱因斯坦都是物理专业，其他人是数学专业，而米列娃是班里的唯一女生。

米列娃比爱因斯坦大三岁，但从大学二年级开始，他们的姐弟恋就逐渐开始了。爱因斯坦生性散漫不修边幅，而米列娃比他年龄大，在生活上能照顾他，而她又和爱因斯坦有着共同的爱好和志向，是能和他讨论科学问题的为数极少的女孩，这些都深深地吸引了爱因斯坦。

在四年的大学生活结束后，他们经历了一段很困难的时期。米列娃没有通过数学考试，无法毕业。而爱因斯坦虽然毕业了，但没有找到稳定的工作。本来他有机会留校工作，但他在读书期间经常不上课，太过自由散漫，激怒了他的老师。而他父亲做生意又破产了，在经济上无法给予支持。毕业后的两年时间里，爱因斯坦有时在中学当临时教师，有时当家庭教师，勉强维持自己的生活，没有能力结婚养家。米列娃则依靠家庭的资助，一边准备补考，一边在老师的指导下写论文，希望有一天能拿到博士学位，并成为科学家。在这个时候，米列娃身体不好，甲状腺肿大，后来又发现自己怀孕了。在各种困难下，补考没有通过，她的职业理想遭到了重创。

从他们谈恋爱开始，双方父母就反对他们走到一起，尤其是爱因斯坦的母亲。米列娃是个跛子，相貌平平，性格阴郁内向，而且年纪比爱因斯坦大。这都是爱因斯坦母亲很不喜欢的。在知道米列娃怀孕后，她写了一封信给米列娃的父母，指责米列娃影响了的她儿子的前途。这件事为后来恶劣的婆媳关系埋下了伏笔。

米列娃在结婚之前就生下了女儿，但很不幸，这个女儿还不到两岁就患了猩红热。由于爱因斯坦夫妇的隐瞒，现在已经无从考证这个女儿后来的命运怎样。她很可能在那次病中夭折了，因为她从来没有跟爱因斯坦夫妇一起生活，在爱因斯坦生前人们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

在两年的困难期后，爱因斯坦终于在同学的帮助下找到了工作，成了专利局的技术员。在米列娃的催促下，当工作稳定后，爱因斯坦就决定娶她为妻，而他的父亲也在临终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他们的婚礼一共只有四个人参加，除了他们夫妻二人外，还有爱因斯坦的两个朋友。据爱因斯坦后来回忆，这时他对米列娃的激情在逐渐冷却，和她结婚更多地是出于责任。

这时爱因斯坦只是普通的公务员，还没有显露出天才的迹象。和一般人不同的是，他在业余时间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进行科学研究。结婚后不久，第一个儿子出生。米列娃成了普通的家庭主妇，整天操持家务，照顾孩子，过着平静的生活。但这不是米列娃想要的生活，她本来希望从事科学研究，再加上失去了女儿，所以她闷闷不乐。

结婚两年后，爱因斯坦的天才开始爆发。在一年里，他接连提出了狭义相对论、光量子假说等多个震撼性的理论。尽管这些理论得到认可尚需时日，但米列娃为此感到振奋，她自豪地告诉朋友，她的丈夫完成了重要的工作，将会一举成名。

由于出色的研究，爱因斯坦在专利局工作七年后，终于在大学找到了工作，重新回到了学术界。接下来这几年，爱因斯坦频繁地更换学校，学术地位也越来越高。米列娃也跟随着爱因斯坦不停地奔波。现在，爱因斯坦一家终于进入了上层社会，平时和他们聚会的都是科学家、艺术家和其他各色社会名流。米列娃父亲在她身上的投资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达到了目标。

米列娃出身于富裕家庭，受过良好的教育，现在又是名人的妻子，处于上层社会。本来她应该感到满足，但一直郁郁寡欢，在聚会中格格不入，因为她始终没能成为科学界的成员。这时候，小儿子出生了。米列娃抱怨爱因斯坦的注意力都放在科学上，放在交际上，对家庭重视得不够，忽略了她和儿子。米列娃就是这样，整天都提供负能量，很少有正能量。所谓性格决定命运，米列娃后来悲惨的命运与她这种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令他们的婚姻蒙上了阴影。安娜，这位爱因斯坦在大学期间旅游时认识的女孩子，此时结婚已经四年了。她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消息，于是给他写了一封祝贺信。爱因斯坦热情地回了信，回忆了当年相遇的时光，并邀请她到苏黎世玩。安娜又回了信。这封信被米列娃截获了。她醋意大发，写了一封信给安娜的丈夫，指责安娜意图引诱她的丈夫。这让爱因斯坦处于尴尬的境地，只好写了一封道歉信给安娜的丈夫，声明这只是出于米列娃的误会。

    米列娃现在对爱因斯坦的吸引力正在彻底消失，她这一次的行为更是让他生厌。不久后，爱因斯坦在一次出差中遇到了爱尔莎。爱尔莎是爱因斯坦的表姐，小时候两人就认识，但长大后再也没见过面。现在，爱尔莎经历了结婚，离婚，并有了两个女儿。她和米列娃一样，也比爱因斯坦大三岁。但个性和米列娃相反，她对科学毫无兴趣，但热情开朗，善于社交，虚荣心强，好出风头。

爱尔莎唤起了爱因斯坦的激情。自见面后，两人开始通信，日渐暧昧。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为了防止信件被米列娃截获，爱因斯坦让爱尔莎的信都寄往了办公室而不是家里。与此同时，他和米列娃的关系在进一步恶化。

受皇家普鲁士科学院的邀请，爱因斯坦决定离开苏黎世到柏林工作。德国是他的家乡，在那里有他的家人和朋友，而且爱尔莎也在柏林。但米列娃内心却很排斥爱因斯坦到柏林工作，她不希望爱因斯坦和爱尔莎在一起，而且她也和爱因斯坦的家人关系不佳。尽管如此，她还是随着爱因斯坦搬到了柏林。

到了柏林后，爱因斯坦经常不回家，也不告诉妻子他去了哪里。但米列娃知道他很多时间都和爱尔莎在一起。在一次大吵之后，爱因斯坦提出了和米列娃继续一起生活的条件。根据这些条件，米列娃只有作为妻子的义务而没有妻子的权利，可谓是霸王条款：米列娃每天必须完成家务，照顾他的日常饮食起居，但爱因斯坦将她成陌生人看待，不会和她坐在一起，不会和她外出旅行，随时可以终止和她谈话，她不能随便进入他的房间。

无奈之下，米列娃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了柏林，回到了苏黎世，这个他们梦想开始的地方。米列娃的余生基本上在这个城市度过。

两年后，在爱尔莎的要求下，爱因斯坦致信米列娃要求离婚。米列娃崩溃了，身心受到重创，一度住进了医院，连孩子都要靠朋友照顾。米列娃拒绝了爱因斯坦的离婚要求，在这种情况下，爱因斯坦暂时做出让步，不再要求离婚。又过了两年，他再次提出离婚。这次他提出给予米列娃更多的经济补偿，愿意将以后的诺贝尔奖金给她。谈判主要通过信件进行。当初谈恋爱的时候，也是通信频繁，但都是甜言蜜语。现在则主要围绕着金钱这个话题，内容冷漠无情。两相对比，恍如隔世。

米列娃当时经济拮据，在经过讨价还价后，最终同意了离婚。像送瘟神一样把米列娃送走后，爱因斯坦立刻娶了爱尔莎。用爱因斯坦的话说，他的第二次婚姻也是失败的，不过这是后话。而米列娃终生没有再嫁。

一年后，爱因斯坦的引力理论通过了检验。爱因斯坦立刻成为超级巨星，名声传遍了全世界，在科学史上和牛顿平起平坐，成了活着的传奇。米列娃已经没有机会分享到爱因斯坦的荣耀了。

很快，爱因斯坦获得了诺贝尔奖，按照离婚协议，他将奖金汇给了米列娃。利用这些奖金，米列娃在苏黎世买了三栋房子，一栋自己住，两栋出租。她一边照顾养育两个儿子，一边当私人教师，教授钢琴和数学。

大儿子后来混得不错，在瑞士获得博士学位，后来移民去了美国，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工作，是水力工程方面的专家。他的恋爱也遭到了父母的反对，因为女友比他大九岁，而且身高只有1米50。最终反对无效，他们还是结婚了。但与父母不同，他的婚姻没有出现问题。而小儿子颇有音乐天分，钢琴弹得很好。读大学时选择了医学，希望日后成为一名精神病专家。

米列娃事业受挫，失去了女儿，丈夫，但霉运还没有结束。离婚约十年后，厄运再次降临到她身上。小儿子在读大学不久就患了精神分裂症，这个想当精神病专家的人此后的大部分时间都将以精神病人的身份在医院度过。他的精神病可能遗传于他的母亲，因为米列娃性格阴郁精神沮丧，而米列娃的妹妹也有精神病。在此后的生活中，照顾小儿子耗去了米列娃的大部分精力，而治疗这种病又要花费大量金钱，她被迫卖掉了两栋房子，在物质上和精神上都备受折磨。

    一个寒冷的冬天，米列娃沿着结冰的小路去探望小儿子，不慎在路上摔倒，被人救起后卧床不起。她自知不久于人世，经常梦见自己在雪中艰难前行，但仍然无法见到小儿子。不久后中风，3个月后离开了这个让她痛苦的世界，享年72岁。她晚年患了妄想症，老是怀疑别人要偷她的东西，在她去世后人们在床垫下发现了8万瑞士法郎。此后，小儿子又在精神病院度过了他人生的最后17年。

科学花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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