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还是在写项目申请的时候，楚怀中就想起昆塔公司的技术。买昆塔公司按说不是钱的事。公司上市了，有的是钱。但是，段老板会同意吗？

他趁去旧金山开会的机会，拐弯去了一趟蓝星市。他要去见段老板。

段老板正好刚从MSU大学回来照看他的公司。他知道楚怀中回中国了，也听说他在大陆的公司做得不错，甚至业务量还超过了昆塔公司，因此对他这次他来公司访问，还是有所警觉。

段老板客客气气地接待了楚怀中，象征性地让他参观了研发部，介绍了他们正在研发的新产品。楚怀中提出想看生产线，段老板一口回绝了，根本就没让他看。

午餐，段老板叫了一个披萨外卖，招待楚怀中。俩人在会议室边吃边聊。

“听说你要把昆塔卖了？”楚怀中冷不丁地问。

“嗯？你从哪儿听说的？”段老板也有点吃惊。

“谁还不知道啊，早就传开了。”

“还不一定卖呢。难道你想买？”

“你还别说，我真想买！”楚怀中也不隐讳。

“没有的事，我公司经营得好好的。” 段老板心里想，要卖也不会卖给你。

此时，一个人从会议室的百叶窗外走过。段老板把他叫住，拉过来介绍给楚怀中：这是我们生产部manager，曹聪。这是川浦公司的楚怀中。曹聪听说过这个段老板以前的学生。也自我介绍一番。

曹聪在美国呆了10年了。本来在MSU当访问学者，聘期结束，就被段老板拉到了昆塔公司，在生产线上一干就是十几年，对公司这套都摸熟了。正是因为熟了，工作也就变得索然无味。十几年时间，仅在最初的几年给他加了一点薪，以后的几年竟然没长工资！经济危机似乎一个接着一个，段老板总说公司业绩不好，不给他涨工资。其实那只是借口。去年刚进公司的李小辰就已经涨了一级工资。他曾经抱怨说，公司老板太没人性，你干得多好，都不会给你加薪，也没有奖金。于是萌生去意。

楚怀中此次来的目的，一是摸摸段老板的底，看看他是否真要卖公司；二是想看看生产线，看看他的技术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他最近感觉到，数百G赫兹的超高频信号发生器是当前通信领域亟待开发的频带，而这个频带的关键器件UTC，只有昆塔公司能做。当楚问起这个器件时，段老板总是岔开话题。于是他就想问曹聪。段老板看出来了，就说，聪，你忙去吧。就把曹聪支走了。

回国后，楚怀中给曹聪写了一个email，问了一点技术问题，比如UTC器件。曹聪回信说，这个是公司的秘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楚怀中知道不能一下子就问出来，就改换话题，问了曹聪的工资待遇和家里情况。他们还通了微信。有了微信，通话就方便多了。说到工资待遇，触到了曹聪的痛处，曹聪的话就多了起来，说老板如何歧视华人，不给他涨工资。比他进公司还晚的人，都能得到晋升。他现在有一个在加州上大学的孩子，学费很高，负担很重如何如何。

楚怀中在美国留过学，知道美国情况。昆塔公司所在蓝星市，工资不可能像加州那样高。支持孩子在加州上学，一年七万多刀的学费加上生活费，这笔开销可不小啊。

楚怀中想，如果段老板不卖公司给他的话，他就先把曹聪弄过来。

（未完待续）